忍。未敢将话说死,却是再无话可说,无有对策。
袁恕只觉心头倏地一窒,抽紧着疼。
“还能拖多久?”
刘佑依然老实:“也不好说。”
吴是非急得眼圈泛红,撒气一样搡了刘佑一把:“这也不好说那也不好说,我换别人治行不行?”
刘佑还垂着头:“纵然名医圣手,焉有回天之法?”
“你”
袁恕拽住吴是非,眶底热泪滚落:“逼急了,你也终于肯说实话了。”
刘佑肩头一晃,再不响了。
见袁恕别过脸去捉袖掩面低低啜泣,吴是非突然信了,也恨了,绝望了。霍然起身向外间紧走几步,又兀自站下,双手攥着拳,止不住地抖。
“他自己、知道么?”吴是非声音中有压抑的哭腔,牵着嗓子涩然干哑。
“没敢说!这事我只告诉了馆主同二郎,他们便叫我瞒着,勿要宣得人尽皆知。”
“那、小瓦也”
“诶,他也不晓得!馆主调他过去,就是看孩子老实,不多事,口风紧。”
“你知道这帕子哪里来的?”
刘佑顿了顿,喉间还落记叹:“既已见红,小瓦猜得到,大约十六郎自己也就是装个糊涂罢。”
忆起前夜裴筱岚过分的玩笑,说让小瓦走,孩子哭了。吴是非如今才明白,他并非不经逗,而是怕,真的怕生离死别。
终究是尽人事听天命,各自假戏真做,妄想有一场逆天改命的万一。
“继续瞒着吧!”袁恕拭一拭颊上的泪痕,强自稳了稳情绪,嘱咐刘佑,“也别让恩伯和二哥知道我找你问过十六哥的事,至于十六哥那里,他不说,你便只当是咳疾与他调理着。我会让小非常去看看的。小瓦同她亲,没事儿,不会被人瞧出端倪来。”
刘佑点点头,神情落寞地退了出去。
作为小侍,吴是非没移步送他,仅仅僵立在原地,仿佛铸铁凝固了。
袁恕唤她:“过来吧!”
于是还身飞扑过来,伏膝痛哭。
袁恕抚着她脑后披散的发,复落泪:“此后,还要辛苦你,委屈你了!”
吴是非攥住他衣摆,哭得用力:“我想不通,公子!哪里弄错了,一定是老天爷犯浑,错了,都错了!不该是十六爷,他多好呀!为什么世间那么多坏人不死?为什么苦人不长命?我不服,这不公平!”
袁恕举目仰望,泪颜上浮起凄凉的笑:“也许,正是怜其苦,才容他早些解脱了罢!”
吴是非心头一凛,猛抬身将袁恕死死拥住了。
☆、三十七、莳花劫
苦在心底埋得久了,安逸的戏也演成日复一日的寻常,终将自己都骗住,淡忘了曾有的惊怕,错觉生活当真可以花常好月常圆。才会在预告过的变故来临时,更加的措手不及。
自从满世界嚷嚷认小瓦是弟弟后,吴是非这厢的人际关系就一直处于争风吃醋的微妙情境,挑事的则是廿四郎骆隽。本来自诩同吴是非最亲最腻的小子,才过年突然发现自己被夺了宠,登时不依不饶起来。但凡吴是非暗地里塞给小瓦些什么,他定管纠缠着也要,东西未必一样,件数是不可少的。还非叫小瓦按着先来后到的规矩,也得排自己后头叫声哥。弄得吴是非很是苦恼。
究其原因,倒非骆隽起哄裹乱,实在是上年入冬后,少年体格长得飞快,直如发面一般蹭蹭地蹿高,非但超过了吴是非,袁恕往他跟前一站都几乎比肩了。原本ròu嘟嘟的少年面盘瘦削了不说,男孩子的棱角分明日渐显现,慢慢褪去了少年郎的稚嫩清秀,向着英挺俊朗的男子汉迈进了。奈何骆隽身大心未稳,还当自己是小孩子似的爱玩爱闹,也撇不开这些年来积攒的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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