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纵容,贪着一丝年龄上的有恃无恐,始终不肯直面成长这件事。因此眼见着对自己最好的非姐依稀有了“新欢”,他顿生了莫名的危机感,什么事都要期轧一脚,绝不愿让自己从“繁露馆第一宠”的位子上跌下来。
只他争便争了,每回到袁恕或者裴筱岚处讨巧卖乖,偏又死拖活拽着廿一郎梁如栩作陪。其实吴是非私下里同刘佑确认过,连月来梁如栩的嗓子保养得法,循序渐进,已可稍稍开口说话。不过自倒嗓后他xìng子越发yīn郁,能讲也不爱讲,总默默坐在角落里,当真像个陪衬的景儿。他同骆隽这两人一个动若脱兔,一个静如秤砣,在吴是非爱寻衅找噱的眼里看来,也算互采互补,颇为相得益彰。
而因有吕昂耍jiān在前,虽暂时雨过天晴,荀晚华总觉得愧对袁恕和无端被牵连的裴筱岚,好东西从来不落了他们,人却不如过去走得勤了。孟虔暂代馆主掌事,又得带孩子,成天忙得焦头烂额脚后跟冒烟,哪里还有闲暇同兄弟们吃茶打诨?有时赵雨喜滋滋来了都冷不防碰一鼻子灰,全没工夫坐下来与他手拉手好好说几句体己话,尝苦等个把时辰也捞不着人一片行色匆匆的衣角望一望,以解相思。便只好摇着孩子委屈地吟一阕:“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长江水啊,我的泪,才下心头,又上愁眉!”
吴是非就白他一眼:“赵官人真是天赋异禀,眼泪能飞上眉毛去,忒稀奇!改明儿哭时叫我一声儿啊,我长长见识!”
赵雨遂幡然省悟,自己这条词人的路恐怕是走不通的。
便是如此喧嚣无拘地热闹进了阳春三月,上巳约游,吴是非到哪儿都不忘叫上小瓦,小侍离不开倩郎,于是裴筱岚理所当然与袁恕搭个伴儿。再加上永远在玩儿这件事上不落人后的骆隽,必定再拖一个梁如栩,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地去了郊外。
草色青青,花舞载酒,风和煦,人爽朗,确是人间好时节。
小孩子活泼,蹦蹦跳跳没个停的时候,不一会儿骆隽和小瓦就顽得一头汗。小瓦全是被牵累的。原是本分地随在自家公子身侧亦步亦趋,却硬叫骆隽拉着又是上树又皮水,好歹这位也是小倌儿,小瓦只能紧张地陪着他疯闹,时时刻刻怕他摔了碰了,或者索xìng跌进水里去。
吴是非扶着身子已近七个月的梁如栩慢悠悠走在河堤上,气得额角青筋突突跳,不顾尚蒙着面纱,与梁如栩预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警告,忽两手捂住他耳朵,旋即气沉丹田河东狮吼:“骆小胖你给我滚回来!!”
骆隽吓得脚底一滑险些朝地上坐个屁股蹲儿,幸得边上小瓦将他搀了把,稳住身形赶紧小快步跑近了,咧嘴嬉笑:“非姐有何吩咐?”
吴是非毫不客气赏他一记bào栗,指一指袁恕又托一托身旁的梁如栩,眯眼歪嘴道:“叫带上僮子非嫌人多,二位小爷未得派指小侍,四位公子就指着我和小瓦两人,你不说帮忙照应照应,还把我唯一的搭子给拖着顽儿去了。这一个二个都是身子不便的人,十六爷咳嗽还没好利索呐,你好意思让他受累?”
说一句面纱就高高扬一阵,可见得是气大了。
在馆子里任xìng惯了的骆隽独独畏惧吴是非,叫她一番数落,赶紧体贴地挽过梁如栩的胳膊,孝子贤孙样给众人赔笑,也给梁如栩卖乖:“哥哥勿气我贪玩!我知错了,我陪着哥哥。累不累?我背你啊!”
吴是非又给他一记bào栗:“没脑子还没眼珠子啊?”
骆隽挠头讪笑,贱兮兮伸手轻轻抚一抚梁如栩的肚腹:“顺嘴顺嘴!我是说,走了半天了,要不咱找个僻静地方坐下歇会儿吧!吃点心啊!”
裴筱岚鼻头哼一声,垂睑乜斜:“还是吃最要紧。”
吴是非立即表示:“不给他吃!去,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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