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拿着瓶酒走到那人跟前说:“乡党,给,喝几口酒就有胆量啦。武松要不是喝了酒,咋能打死景阳冈上的老虎?你把这瓶酒喝完,就有胆量把他当老虎着打,一下子就出名啦,我们都把你当大英雄哩。”
常大伯气呼呼地走过去,一把夺过他的酒瓶子说:“你得是马尿喝得多了?一般正常人都知道与人为善,没有劝人作恶的,你们这是安的啥心吗?别人杀了人,成了罪犯,与你们有啥好处哩?人常说:‘不怕杀人的,单怕递刀的’,如果真的出了事,你们这些煽动的、怂恿的、支持的,都脱不了干系,就算判不了刑也得负点责任,我劝你们还是留点口德。”
保管接着说:“对呀,赃官固然该杀,那也得依法判罪。现在保护野生动物,老虎不能随便打,谁打死了都得犯罪。咱们不能贪图自己看热闹,让别人去干犯法的事,如果真的弄出人命案来,教唆者难辞其咎。”
那人陪着笑脸说:“咱们不过说笑而已,你两个不必当真。宋倒腾是个眼窝有水的聪明人,他咋能连瞎好话都听不来哩?”
又有人说:“放心,那么灵活的人,你就是叫他杀人他也不干。”常大伯说:“那也难说,人在气头上容易失去理智,一时按耐不住就把祸事闯下了。到那时犯法判刑,镣铐加身,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附近的观众都不说了,常大伯和保管又给那人讲了许多道理,并答应抽时间去他那里看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让那些死产业活起来。
那人心里的紇繨解开了,给常大伯留了地址,接过自己的杀猪刀子离开了,周围群众无不用崇敬的目光看着这位微不足道的农村老头。
保管正要向观众介绍常大伯的人品,只见公路上来了好长一溜串漂亮小车。有人喊了一声,‘都快看,来了,前边第三辆就是县长的车。’
众人连忙让开中间的大路,夹道欢迎,一个个仰头伸项,都想瞻仰县长的尊荣。可是,人家到门口并没下车,一阵风似的从正门开了进去。等了半天的群众,和端端正正站在门口的保安,连县长毛也没看见。
群众进不到里边去,只有带着遗憾离开。常大伯和保管顺公路慢慢地走到偏门,又进看门老头的门房喝茶向火,议论着刚才地眼见耳闻。
他们刚坐一会,话还没说几句,电工回来说:“县长走了,保安也回去了。朱工叫咱们各负其责,该干啥的继续干啥,人不到就当旷工论处。”
常大伯惊讶地说:“啊!这么快,我还说走的时候或许能见一面。”电工又说:“车一直开到主楼门口,下来只拍了个照,前后二三分钟时间,标语没贴完就上车走了,县长连一句话也没说,不知跑来弄了个啥?”
保管说:“走啦就走啦,看不看都无所谓。人家县长工作忙,时间紧,能抽时间来转一下就不错了。咱们见了能咋?还是各干各的事吧。”
看门老头说:“忙,紧,忙是忙自己的事,紧也是紧自己的钱哩。至于政府的工作,百姓的事,连半天时间都用不了。”
常大伯说:“只为自己忙的干部咱管不了,他也长不了,我相信共产党会管他的。曹师不知几时能来,我还得到工地去。”
保管起身说:“对,咱们都去,不然,朱工又该抓辫子啦。”说罢,自己首先出门,常大伯和电工跟着走出门外,三人一道向工地走去。
工地上除了几道横幅和欢迎县长亲临指导的标语而外,其他的一点没变。楼还是那么个楼,路还是那么个路,工人还是那么干活,工头还是那么指挥。可惜那么多标语上的新气还没退去,有的墨迹未干就成了垃圾。
曹师直到下午才到工地上来,看到常大伯替他值班就说:“老常哥,你昨晚没回去,今天还替了我,就像连续上了两个班。现在快回去吧,明天下午再来,家里要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