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地爪萝,无意破开这植株的紫红表皮,便有一泼如血汁液飞溅,迸入祗胧双眼,蒙成了暂时无法擦干的朱腥颜色。
月下曾作清银荧砂,而今是浅黄金色的眉梢,宛若被粘稠血液玷污,祗胧下意识地伸手去抹,然而触及之后,除了腥味刺鼻的怪味,还有能让自己深藏血肉中的骨骼,产生难以忍耐的瘙痒感的奇怪效用。
“这就是爪萝,洗髓伐骨的方式?!”祗胧不敢相信,这比断肢裂体的苦痛感,更加难受百倍的瘙痒,竟然就是用爪萝汁液洗髓伐骨的代价。
他痛苦,不是因为真的痛苦,而是因为,他那源自骨髓深处的瘙痒,实在是难以忍耐。或许,别人可以忍得了,但祗胧却不能,因为他被别人呵护得太多,还不算是天生就适合修炼的变态妖孽,还算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
“不能忍,那就忽略!不能忽略,那就用更难以承受的痛苦,去忘记之前的一切!”祗胧并不是一个狠人,他对自己并不严苛。但是,祗胧还是一个思想清澈的少年人,他还有那股不顾一切的莽撞热血!
念头通达,那便放手去做!
右手握实拳,横抬左掌斜胸前,祗胧臂腕如硬弓蓄势绷紧,下一刻轰然击出的拳背骨节,凶狠地击穿了埋在泥土中的一株紫红爪萝,拳上崩劲将表皮撕裂成无数细小碎片。
爪萝皮下,并无太多茎块果肉,反而是满腔的如血汁液,顺着祗胧曾贯透过爪萝的那根裸露臂膀,缠绕而上,却不渗血肉,直接滋入骨髓深处,将少年未曾彻底丰实成形的骨骼,好好地洗涤了一番。
“血涤剑骨,可否能成刃上自在?”十指不由自主地弯曲成钩状,祗胧感受到有一股热流,从自己脊骨处酥麻穿过,由他本命岚气所化的那一柄天祇剑,因受到刺激而被凝实成形。
“呃——”强行忍受着,不想发出声的压抑怒吼,终是在青粿的嘴角处迸发,他比起双目都被爪萝汁液蒙蔽的祗胧,仅有一眼遮住,但他身上的爪萝汁液,并非是他自己弄上去。恰恰相反,青粿是祗胧打破那株爪萝,而被不小心牵连的受害者。
出剑声如龙鳞相擦的缯绫叮鸣,起掌声是大风如河川般奔流向前。被血色汁液涤成真红的天祇剑,本质还是精致神秘的秘银材质,但是它的表面却已经浮了一层血红泡沫,不巧地被青粿的手掌拍到了剑刃中段。
难以置信,莫非这爪萝的汁液之中,暗藏着蒙蔽人心的魔性。不然,为何祗胧与青粿,一被这血色液体遮眼,便遗忘了他们之间,刚刚确立起来的情义,变成现在这番兵戈相向的局面?
脊椎如剑,宁折不屈,是谓“人首下,双股上,一剑骨”。
心躁动不安,似是有什么举动,违发了自己潜意识中,所规定下来的某些规矩。但祗胧现在只想不讲道理,只因为他上由强烈瘙痒感,所带来的莫大痛苦,让他再也不能规范自己的行为,让他恨不得放手大闹一场才好!
祗胧已是失心人,他不曾内视自身躯体,自然不知道无数热流,冲击起他体内那无数绵长而纤细的血管,将其中真正的温热血流煮沸,将内壁单薄的血管冲击得稍微鼓涨起来,令祗胧左胸口处的那颗心脏不断跳动,奋力吸纳这四方涌来的宛若热浪的沸腾血液。
“失心人,披皮兽,爪踏曳莲波。”一个人若是失去了心,就如同披着画皮的野兽,既然它没有值得奋斗的信念,那么它狰狞利爪所踏的这方人间,于它那具无比污浊的身躯来说,就是最为清澈的一方摇曳莲池。
青粿的信念,也被上的瘙痒感觉所影响,正如他被遮住了一只眼那样,有时念头通达,有时又优柔寡断,但他却压制不住自己的狂躁,所以他需要一战至明日破晓,借助战斗与疯狂来发泄自己的狂躁。
剑眉摧折,一眼睁着的青粿,抬掌压下天祇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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