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彼黍离离(中)(第1/4页)  非叶亦非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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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府藏书楼乃是慕容宏歌为彰花锦添之功敕命而建,并收集天下书册藏于此处,楼上匾额书有七字,文为“吞文吐墨定江山”,亦乃御笔亲题。楼分东西,东楼藏子史经传,西楼藏博物小说,藏书之丰世所罕见,孤本佚文亦或可寻。花城雨之师便居于藏书楼旁,除了闲来传授花城雨经史武功之外,便是近来窝在楼内读书,近两年更是整日不离书楼,便连亲传弟子也见得少了。

    花城雨来到藏书楼下,不想李逸仙与其师父早已在此,两人虽相对笑谈,各自额上却有汗光,神色也似颇为凝重。

    花城雨见其师一如平日儒生装束,身着灰色深衣,衣上多有酒渍,一身醉气,双眼惺忪,蓬头为一条发带随意所系,间有零星白发横逸斜出,与李逸仙相较之下,虽说身姿相貌不落下风,衣着风度却是大大不如。

    “平位三七路,断。”李逸仙话方出口,花城雨便见其师锁眉愈紧,脸上忧色毕现。

    “原来李逸仙正与家师在下一局盲棋。”花城雨暗吃一惊。围棋纵横一十九路,黑子一百八十一,白子一百八十,比之周天之数还多一变,对弈双方若下盲棋,则其棋艺之高,记忆之强,足可令人叹为观止。

    花城雨见其师苦思之下汗流不止,便知其已落在下风,然而他不知先前对局,亦是无力相助。待得半晌,花城雨忽听其师说道:“这一步老夫飞于去位,另辟蹊径,必能东山再起。”

    花城雨闻言暗叫不妙,心道围棋本厮杀于方寸之间,他人岂能轻易放你生路。

    但听李逸仙接口应道:“我若一子落于去位五六,则可一举食汝九子,虽未斩尽局上数虎,却已使之皆为困兽。至此大局已定,何不早些收官。”

    “你这厮棋艺好生厉害。”儒生听罢当即认输,“想你三十年前让我四子,我不能敌,如今依然让我四子,老夫仍旧一败涂地。罢了,罢了,事至于此,老夫心服口服。”

    “臭穷酸倒也坦荡。”李逸仙说道。

    “老夫是有点穷,闻起来估计也是又臭又酸,但绝不是什么臭穷酸。你这厮再敢出言不逊,休怪老夫口下无情。”

    李逸仙闻言笑道:“我倒想听听你这穷酸有何高论。”

    “是可忍,孰不可忍。”儒生立时大怒,跺脚说道,“一朝得志,毫无辞让之心,非仁也;伐人之不足,争己之有余,非智也;风言风语,无罪谤之,非义也;如此不仁不义之徒,尚且多辞缪说,摇唇鼓舌,实乃小人也。”

    花城雨听其师言语混乱,偏摘诸子谩骂之句,其内各家论言相互抵触,直让他说了一个纠缠不清。

    “臭穷酸当真了得,骂人也能引经据典。”李逸仙听罢大笑,“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然而似你这般,形则质胜于文,言则文胜于质,怎可君子自居,不是穷酸又是什么?”

    但听儒生嬉笑答道:“夫大块载我以形,欲劳我以生。老夫逆其道而行,是故放浪形骸,率性而为,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作尘世逍遥游也。凡夫俗子不知老夫,反多毁谤,真乃大知闲闲,小知间间,大言炎炎,小言詹詹之谓也。”

    李逸仙听他化用《庄子》反驳,将之斥为“小言詹詹”,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你一介儒生满口庄老,真是不伦不类。”

    “哈哈,老夫二十年前便已尽通儒典,如今学贯古今,自能旁征博引,海纳百川。”儒生傲然笑道,“倒是你这厮一向自诩不凡,做惯了离经叛道之事,今日怎这般婆婆妈妈。莫非有意拜我为师,学习圣人之言?”

    “臭穷酸倒是生得一副伶牙俐齿。”李逸仙一挥衣袖,不愿与其于此纠缠

    儒生口舌间占了上风,心内本应得意,然而不知怎得,兴致终究提不起来。他打量着眼前故人,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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