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七、索命锤手(第1/2页)  听声木叶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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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棚外河水声如雷。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头边放只藤帽和只搪瓷大碗,脚下顺着大锤c钢钎。席下垫着厚厚的稻草,松软得就像人掉草堆里。累了一天,我却怎也睡不着。

    东方不亮西方亮。个知青,成为公社“基建队”一员。虽说这活劳动强度大,又危险,但此后过集体生活,回来就能端碗吃饭。不然放工回家又累又饿了,冷锅冷灶,还得赶着挑水c磨包谷c打猪草c砍柴c种园子一大堆家务。况且尽都青年人,一天有说有笑,摆脱了与幺妹日日可见不可及的痛苦,和胡思乱想的纠缠。

    公社换了书记,套路依旧,公社还成立了专业“基建队”。

    队伍百余人规模,由公社每生产队,各派两人组成。派出人由原队里照记工分。自带口粮,每天伙食,还另有公社粮食补贴。本部大队伍,在公社正面公路边山梁上,插几面呼啦啦的大红旗,每日广播喧天地砌茶梯。

    我们这25人的派出分队,到工地第一天,就成效斐然:砍树伐竹,围席子c割茅草。山堡后,搭起一大两小三间棚。两小棚一是伙房,一是打铁炉。打钎凿石,钢钎头需经常加钢淬火。高危的放炮物,则放不远个天然石洞里。奇怪吧,没厕所。都清一色带把的,四野岩坷乱草丛,随便屙。

    稍不如意的,是我队来的另一人,竟是历来和我尿不到一个壶里的春儿。他来的决心,比我更坚决。见鬼不,任经拆分,也终归一处的死磕,这就叫冤家,宿命。

    这儿离公社也就两三里平路,即上次我队来洗澡的水潭上游不远。

    匆匆奔来的木叶河,在此山堡边拐了个弯,失足跌下十几米的坡底——全干沟,长年河水喧嚣的来源。我们分队三个月的任务,就是沿山堡,开出道三c四十米长的引渠。渠头再砌间石房,就是将来的公社电站。到时我们干沟,也能用上电灯。

    还愣有胆大的。瘦瘦的看去顶多16岁小伙,竟敢与我配对打炮眼。他握钎,我抡锤!谁不知道,在个生手手里,十几斤的铁锤完全就是致命凶器:一锤砸下,轻则断骨,重则取命。与我配对,无异陪个疯子练大刀。

    我倒于心不忍了。在他信任满满的一再催促下,我总算找回几分信心,提锤上前。不敢常人那样,长锤把上一手前一手后的握着,抡。我右手,几乎是握得挨着锤头了,一下下试着轻轻地“磕”。真丢人。可即使小心翼翼,几分钟不到,他手背也肿了。纵使再大胆,他也不得不同意弄片竹条对折起,代替人手,夹住钢钎。

    照理,掌钎人在每打一锤后,转动一下钎。以竹片代手虽确保安全,但钎不稳,叫抡锤人险情不断。最出丑的,是钎不能乘着锤击的反弹力转动,影响锤效不说,几锤下去,死人也再别想拔出来。

    引来围观。有叫我去提水来灌的。有叫去拾柴来烧的。有敲边鼓,叫你不如干脆放弃的。一人一把号,各吹各的调。好的这口。都打着关心的旗号,满天飞,像看西洋镜,满面诡笑。帮忙的少,找乐的多。让人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招式用尽,近半小时后钢钎终于弄出。单衣,已被汗水紧贴我背上。

    过意不去,我就多掌钎,由他打。交谈中,我发现,并非干沟大队的他,不仅熟知我的所有故事,尤其叹服,我半夜上山捡茶籽与抬丧的壮举。

    “了不起,了不起。”他崇敬地竖起大拇指。没想我已是名满天下。

    人都是懒的。谁知道,我这些异于常人之举,无一不是出于无奈。就像有个损词儿“鸡飞狗跳”里,蒙冤千年的鸡狗。我想,那狗也并非心怀不轨,只是若不急跳起来奔逃,怕早瘸了;那鸡,它本哪想惹事,若不飞,就被人捉去煲了汤。能活着已是万幸了。本能的求生行为,竟致恶名千古。

    轰然的水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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