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双眼阴沉,微微地眯了起来。
但出现这样的表情,安阳青钥就知道她的心已经动摇了。
她微仰头,哈哈地笑起来:“难道闵帝陛下觉得我会如此蠢笨吗,若是你这一路行来太过轻松难道你不会怀疑吗?我当然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就在刚才,我进密道之后便沿路下了毒,无色无味之毒,堪比蚀骨。”
安阳青钥视线下移,盯在了她右手上:“闵帝陛下若是不信,可以试着动一动手指,看是否有些麻痒。”
闻人尽奚半信半疑,面上表情虽没有多大变化,右手还是忍不住轻缓地抬了抬。
好像还真有些微的痒。
她面色立刻黑了下来,眸光更加锐利地盯向安阳青钥。
“感觉到了吧?”安阳青钥酣畅地笑,语声愉悦,“这种毒发作缓慢,却十分霸道刚猛。种了此毒,先是皮肤瘙痒,然后从里面开始腐烂,骨头肉直至皮,待到烂出来之后就已经回天乏术了,就算有解药也没办法。”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已经痒到了骨子里呢?”她斜眼睨着她。
此话一出,原本还不觉得怎么难受的闻人尽奚真真感觉有万蚁噬心一般难受,浑身的骨头都痒了起来。拼命地想要抓挠,却搔不到痒处,只能是越加难受越加折磨。
“你,快把解药给孤!”她单手掐上了安阳青钥喉咙,狠狠地威胁。
安阳青钥只是笑,尽管身体已经僵得如同石块,尽管喉间几乎窒息,她还是笑着,而且越发地灿烂。
“闵帝陛下,你可以杀了我,但是在我死后,你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她的笑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嘶嘶的带着喑哑,听起来好像毒蛇一般让人难受。
闻人尽奚虽然想要她死,却更惜命。她渐渐松开手,沉冷道:“你想如何?”
“当然是一命换一命,你给我解药,我也给你解药。”安阳青钥浅笑。
“好,孤便给你!”闻人尽奚冷笑,她就不信她还能逃得出去。
安阳青钥服下解药,果真觉得身体舒坦了许多,四肢不再那般僵硬。她尝试运气,丹田里也不再像堵着什么东西似的。
她这才满意得从怀里随便掏了一颗药丸给闻人尽奚递过去。
闻人尽奚服了药,还觉得奇痒难忍,只更想挠了。
她一瞬间像要吃人一般:“你骗孤!”
“当然不是。我不是说了吗,这药极其霸道,就算解了毒也还是要痒上一个时辰的。”安阳青钥咧嘴,无赖地笑。
事实上她压根就没有给闻人尽奚下毒,只不过是一点痒粉而已,就算没有解药痒了一个时辰后自然也会好的。
只不过是她太紧张,自己吓自己罢了。
不过毒虽然解了,脖子上的剑却还架着。
安阳青钥倒也不担心,反而悠哉悠哉地抻了抻腰,一副闲淡自在的模样。
“闵帝陛下,你看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谈话,毕竟你现在需要注意不是。”她拿眼斜斜地瞟向将剑架在她脖子上的那人,手慢慢搭了上去,似有想挑开之意。
闻人尽奚冷笑地挥了挥手:“把她绑了。”
安阳青钥被五花大绑之后,手上的诏书也被抽了回去。闻人尽奚这才皮笑肉不笑地道了声抱歉:“实在对不住,阁下太能折腾了,孤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她被押到了闻人尽奚的寝宫,里外便都是她的人,也就不怕安阳青钥能翻出天去,便给她松了绑。
安阳青钥抬眼瞟了瞟绑她的那个人,还是一头胡乱披散的头发,一身脏污的衣服并未换下。
她捻指笑了笑,撑着头望向闻人尽奚:“闵帝陛下可真是打得好算盘啊,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吗?”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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