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臬是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有九万来岁,便已有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面对一哭二闹三上吊,他镇定得让人发怵。
“薷玖,同你订婚只是尊父母之命,九万年来本殿从未爱上过任何人,不但过去如是,往后也如是。不晓得是什么让你产生了如此幻觉,叫你以为本殿喜欢你。我诚不记得我做过什么叫你以为我喜欢你的事,若本殿以前做过什么事叫你误会,本殿可同你道歉。”
“道歉?”
薷玖恍恍惚惚抬起头,泪眼蒙蒙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脸:“道歉?当年花前月下的促膝长谈你一句误会就将它抹去了?一句道歉就将它翻过去了?该道歉的人不是你世子殿下,该是我才对,是我不好,到现在才大梦初醒,才晓得当年的情爱与风月都是错的。”
薷玖的眼泪在我眼前一滴一滴滑落,碎在地上,成了一粒一粒小小的珍珠。
我惊异此时魔君之淡然,她垂头坐在方我躺过的贵妃榻上苏苏喝着茶水,好像之前那个同薷玖并膝坐在皇椅上满目慈祥看着薷玖的人不是她。
不管是当初替他应下与薷玖婚事的言关,还是干了荒唐事儿的胥泽兄。俱是一一立在一旁不肯替薷玖说上半句话。我瞅着罹臬那一脸的决绝,忽想到了一句话。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这话,还是我姬亲教给我的。
姬亲是整个仙界最最尊贵的女人,一张脸生得倾国倾城,言行举止尽是端庄大气。刚从她嘴里听来这话时,我闷闷不乐了好些时候,以为这般刻薄冷漠的心思不该是我姬亲那样温婉的女子该有的。如今我总算明白了,我姬亲这几百万年来一直能镇得住天后的名号没让它落进旁人手里,她必然有她的手段。
思及此,我心下一横,暗暗打算等再过上几天就到那人间去。这后廷可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地方,言关心思颇多,罹臬为人暴戾,魔君又叫人摸不透,就连胥泽兄他母妃看上去都像个城府极深的。我若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只怕没等找来积骨石救回我的易北便被人害死了。或者是变成了我姬亲那样,被人关在皇城一辈子,与人算计了一辈子,到最后就连
薷玖公主哭得似乎十分尽兴,眼泪涛涛不绝宏大如江河,喊声叫声响成一片,我光是听着便觉得耳朵受不了,她更是如同断气了一般面红耳赤。
就在薷玖要断气了的千钧一发之际,鲛鱼族族长忽然推门进来了。
这和谦老头,小时我倒是常见,只是两万年过去了,他已经与我记忆里的形容变得不大一样了。两万年叫我从当年一个懵懂不知世故的小丫头长成了一代不怎么合格的储君,也让这个老头愈发地老当益壮了。
不光是老当益壮了,也越发地不那么谦和了。及得往年,这老头见了我,总是停下来亲厚朝我笑笑,道上一句:“帝姬今日愈发地长高了。”如今倒好,和谦老头看都没看我一眼,咚地一声给魔君大人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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