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这和谦老头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他一个白头发白胡子满脸皱皱的老人家往魔君大人这风华正好姿韵犹存的婀娜少妇跟前扑腾跪下,却没能叫人家抬起眼来看你一眼,该喝茶喝茶,该欣赏自己手指头欣赏自己手指头,这多尴尬。
笛煜从前常叹一口气,和我酸道:“这四海八荒黄泉碧落人海茫茫,可是笼统起来也不过两种人。一种是痛苦的学究”他顿一顿,对着自己比一比:“就像我这样的”继而,盯着我道:“另一种是快乐的蠢材。”
听这话时,我时常会有‘笛煜骨子里都是酸的’此种错觉。而今借鉴之,可想而知那和谦老头就是个大喜大悲在他身上轮番上演的蠢材,而我我就是那替所有人忧心的圣人学究。
此刻,我堪堪正是看着和谦老头跪在魔君面前涕泪相合流的场景,心中止不住地悲伤。
有个薷玖这样让人操心的孩子,让堂堂鲛鱼族族长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卑躬屈膝低三下四替她求情,单是看着就叫人伤感。
“陛下,薷玖孩儿年少不经事故,单纯得紧,此番必是让人给害了陛下老奴不敢奢求能攀上皇亲国戚但求陛下看在老奴侍奉多年的份上查出这事的始作俑者,还我薷玖孩儿一个清白。”
那魔君也真够绝情的,好歹人家鲛鱼族族长当年也是弃主投奔她的,冒了多大的风险,背了多少骂名。更何况这和谦老头连我父皇都没跪过,在她面前一声不吭毫不犹豫地就跪下了,她竟依旧冷着一张脸,徐徐缓缓地喝茶。同我刚到十翼谷那天给她奉茶的模样如出一辙。
半晌,魔君终于肯抬起头来,依旧是冷眉冷眼看着和谦。
“查?我为什么要费心费力替一个秽乱我后宫的女子正名?再者胥泽子爵和你那不知廉耻的宝贝孙女薷玖欢爱的场景在座每一个人都看到了,你情我愿,哪里是什么背奸人所害?!话又说回来了”魔君顿了顿,问道:“就算薷玖真的是被人所害,就算我替你和谦揪出害人的那人,又有什么用呢?纵你将他千刀万剐,薷玖的清白就能回来了吗?和谦族长应当知道,我向来不愿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陛下!”
魔君这事不关己便置能身事外的功夫叫我佩服,也叫和谦老头急得像个热锅蚂蚁。他抓耳挠腮半天,方道:“陛下!我儿薷玖乃世子爷未过门的妻子,那人把薷玖放到胥泽子爵的床上去。一来扰得咱们十翼谷后庭人心惶惶,后庭不宁,前朝何以安定?二来离间得二位皇子,致使兄弟隙于墙。三来”看来这老头是真老了,说一句话都要喘上半天,难为他方才在魔君面前哭得那样动情。
我正喟然而叹,他却恶狠狠看向了我。当即,我便知道大事不好了。
“三来,她自己也能跑到世子妃的位子上,统理六宫不是?”
啊啊啊啊,统理六宫啊统理六宫,你和谦果真是不要脸到了一种极致的境界,连栽赃陷害的龌龊法子也不惜用在我这个小神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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