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瑾行亲自带兵盘桓容州码头,全城戒严许进不许出,霸道行径惹来容州居民一片骂声。
“少帅,”王野头上绑着绷带,面有愧色,“都怪我太蠢,竟然信了张邑林投诚的鬼话!”
“少帅!”袁瑾行手下另一副官也神色焦急的向他跑来:“报告少帅!军部现在情况不大好,容州内部也是枪战四起,质疑您的声音太多,宋督军已经压不住了!”
“压不住就不压,”袁瑾行眉间阴鸷,“现在哪怕是容州天要塌——也得给我等三天!”
“叶丝蕴一天不出现,我在这儿站一天,她两天不出现,我就在这儿站两天,直到第三天结束。”
三天之内,要么她逃,他捉;要么她躲,他堵。
三天内出不了容州,算作叶丝蕴输,如果她输了就得陪他回南京跟他过一辈子。
再敢跑,他打断她的腿。
副官好说歹说,袁瑾行始终不为所动,副官无奈,只得孤身一人回军部。
城内一片混乱,码头却是风平浪静,等到金乌西沉时,众人皆是精神倦怠,黄昏时刻,本就是人一天中最恍惚的一刻,更遑论袁瑾行几乎一夜未眠。
他疲倦阖眸,“城中可有消息?”
王野来回踱步,闻言一顿:“没有。”
手指微扣,袁瑾行没有睁眼,长长的眼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准备搜查靠岸轮船,叶丝蕴会在七点之前离开容州。”
“嘶,”王野瞪大眼:“这是叶小姐告诉您的?”
袁瑾行霍然睁眼看他,眼神微妙:“她是没有告诉我,但我长了脑子,自己会猜。”
没有脑子的王野讪讪挠头,尽职尽责的鼓励士兵打起精神,火速沿岸搜索。
临近七点,袁瑾行敛眸看了看时间,眼底极快速的滑过一抹暗光,跨马执鞭,袁瑾行邪气勾唇,“化零为整,本少帅亲自带队搜船。”
肖连长:“得令!”
小型轮船接连泊岸,此时距离七点,还有五分钟。
“少帅!”满面肃杀的一级士官驱车赶来,“火车站有情况。”
勒动缰绳,袁瑾行玩味转眸:“什么情况?”
“火车站接连发生密集枪战,南下人群开始暴动,”士官有些迟疑,“站口混入了北洋特务,叶丝蕴好像已经和他们接上头了。”
“你说什么?!”袁瑾行骨节泛白,响起阵阵骨头摩擦嘎吱声,他一字一句的问道:“叶丝蕴,在火车站?”
“是的!”士官答道:“闻同志被叶丝蕴开枪打伤了,对方火力太猛,形势太乱,留守火车站的同志实在是支撑不住了,请少帅派兵支援!”
“叶c丝c蕴c”极低的笑声从压抑的嗓中传出,冷眉压眼,袁瑾行笑意森沉:“好,很好!”
你又骗了我一次。
弃马而行,袁瑾行头也不回,“王野,留在码头,在我没传来消息之前,泊岸轮船不允起航。”
王野脊背笔直,大声应道:“是!”
就在袁瑾行坐上汽车准备赶回火车站时,码头拥挤的人群中,忽而出现了一位身形窈窕的女子,她微微侧身,伸手抚了抚头上半掩面的纱帽。
袁瑾行心脏激跳,心中郁气掺结,他伸手按了按心口,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就在袁瑾行离开后,码头瞬起暴动,某艘黑白游轮上,原本井然有序下岸的人群眨眼间便掏出手枪向驻守码头的士兵展开了猛烈的攻势,直打得皖军二连措手不及。
叶丝蕴伸手扯下头上纱帽,长发随风而扬。
七点整,叶丝蕴登船离岸。
等到袁瑾行赶到火车站时,便只看见硝烟弥漫的火车站口和伤重濒死的闻香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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