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笙尸体的消失在皇宫里闹得如何仿佛都与那皇城一角的圣童祠无关。
天灰蒙蒙, 雾霭重重。
光线晦暗的禅房里, 顾青竹难得枕在床沿合了会儿眼, 他睡得沉, 连床上的人醒来了都不知道。
若论起来,这才是他醒来看到的第一眼, 贺兰溪望着顾青竹的睡颜, 唇角缓缓勾起, 一手已忍不住探向那张脸。
这具身体休息了两日, 云寂又为他疗过伤, 贺兰溪醒来时已不觉得身上不适了, 却见顾青竹脸色还不太好。
于是指尖即将触及那明显憔悴的面容上时, 贺兰溪收回了自己的玩心, 不自觉抿紧了唇瓣, 也收回了手。
罢了,让他休息下吧。
而后披上床边那身素白衣袍起来, 打开房门的贺兰溪忽地一僵——
在禅房门前站着一白衣僧人,贺兰溪看到他时, 他正好回过头来, 那双冷漠疏离的瞳眸也对上他的。
有种透彻人心的冰冷。
贺兰溪没惊扰顾青竹, 抿着唇朝那白衣僧人轻轻一颔首作为回应, 再回头望向还趴在床沿安睡的顾青竹,难免心跳得快了些。
云寂怕是等他多时了, 他来的目的贺兰溪心照不宣, 只有些担忧——
云寂师叔, 该不会还是想将他带去天音寺吧?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贺兰溪也知道自己不该还记着那件事
禅房内外都安静得如一潭死水,贺兰溪深吸口气,还是走了出去。
那一扇房门经他之手缓缓关上,顾青竹的身形也见不到了。
云寂站的位置里禅房并不太近,在一树将将枯死的桃花树下。
贺兰溪走过去,面上镇定地抱拳行礼,“云寂师叔找我?”
云寂看他一眼,不知在想什么,那目光冰凉凉的,也如他这个人一般,扎得贺兰溪有些紧张,垂下头来。
“过来。”
贺兰溪听到这句吩咐时,余光瞥见面前那一片素白衣摆上倏然荡开层层涟漪,那人已往外走去。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贺兰溪有些疑惑,可云寂的步伐并不慢,他再抬头时人已经走远了,只好快步跟上,路上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下。
贺兰溪心想,他都这么大了,云寂应该不会再来抢他吧?
分明是紧张得掌心沁出汗液,他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
不得不说,当年差点被“偷”走的事,云寂给他的阴影还是挺大的。
待云寂终于停下来时,二人已到了圣童祠后面的明湖前。
眼前那片明湖极大,一眼望不见对岸,像是没有边际一般,流水悠悠静静,不知要去向何处。
除了一开始见到云寂有些不适,贺兰溪一路上也调整过来。
但他还没来得及表现,就听见背对着他的云寂又开了口——
“你长大了。”
贺兰溪一怔,随后笑得从容,“是啊,这次多亏了云寂师叔相助。”
他二人的对话比起昨夜简直天差地别,而云寂那一句话中暗藏的情绪也叫人很是不可思议。
圣童祠后院那一棵老槐树下,贺兰溪和云寂站在湖岸边,云寂远目天边的神情身后的贺兰溪自然不得而知,他只听到云寂近乎飘渺的声音。
“多年不见,你与师兄越发像了。”
父亲
贺兰溪思索了下,“是吗。”
他有些接不上云寂的话。估计云寂是在怀念他的父亲。
而这么多年来,他越想记住,父亲的容貌却越是模糊。
不过贺兰溪可以肯定的是,他其实完全继承了贺悯的绝顶相貌,与父亲大抵也就眉眼间依稀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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