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权刚睁开眼，就已经记不清刚才做的梦。

    那片风雪离自己越来越远，连同那个站在雪山下的人。

    他长出了一口气，慢慢醒了过来。

    还是和上次一样的房间，没有一扇窗户，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他晃了一下脑袋，发现呼吸器已经被摘掉了。活动了一下左手，缩了缩身子，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

    他的右手还吊着针，但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奇怪的仪器绑在自己身上。只是身子因为太久没有活动，感觉酸麻不堪。

    白色的床单，狭小的房间，鼻翼间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

    这里是病房？

    哪里的病房？

    身后似乎吹起了夜晚的风，周权想起了他从墨阁回来的那个夜晚，那张曾经袭击他们的脸。

    这里是青城派吧。

    还是被抓回来了？

    房间很黑，也很冷。周权蜷起身子，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我们的对手，是整个天下。”她想起了林琼露在他耳边说的这句话。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怎么打天下？拿什么打天下？

    他伸手摸了摸身体，没有少什么零件。脑子里思路还算清晰，拳头也还能握紧。周权稍微松了口气，坐直身体，却感觉头晕目眩。

    麻醉？抽血？不管怎样，肯定是动了手脚，不然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躺在床上？

    看着不断滴落的点滴，周权叹了口气。

    他会在这个黑暗的小房间里待多久，一辈子吗？

    他能想象到自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肥鹅，喉咙被管子撑开，被人不停地往里灌食物，直到肝脏越来越肥美。再被活活去除，去腥调味，成为餐桌上的一道美味。

    肥鹅？他是不是太抬举自己了。周权嘴角露出了苦笑。

    如果自己还能再强一点。

    周权抬头看了一眼点滴。那一滴药水慢慢地聚成一个完整的圆，却迟迟没有滴下来。

    房间静止了，黑暗中再传不出一丝声音。周权静静地坐在床上，整个人也仿佛一个泥筑的塑像。

    是自己太幼稚了。

    周权脑海里出现了余念的身影。那诡谲莫测的身法，换成是自己，怕是连一招都撑不过吧。

    满打满算，他从鸣山离开，不过一个月而已。

    他想起了林琼露，那个教会他使用能力的女孩。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小屋，她的棒球帽，还有她温软的小手。想起她举着棍子，站在床边的调皮模样。想起谢少卿的刀划破她柔软的腹部，那飞溅而出的血珠，历历在目。

    周权闭上了眼，左手攥紧，捂在胸口。

    脑海里时钟的针仿佛生了铁锈，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周权觉得自己正在拉着一匹野马，就算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却也抵不住它的挣扎。

    “啊！”周权发出了一声低吼。房间安静得可怕，一粒灰尘就停在周权眼前，丝毫不动。

    他感觉头疼欲裂，仿佛洪水正冲刷着自己的大脑，下一刻，自己或许就会成为时间洪流中一粒毫不起眼的顽石。

    但他没有停下，他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最好能回去。回到鸣山，回到那个晚上。

    他的眼角渗出鲜血，心跳声细不可闻。

    他的房间很静，仿佛会静到地老天荒。

    他很快意，这是他十年来一直想要的力量。这个力量能把谢少卿大卸八块，这个力量可以挡在林琼露身前，为她拦下所有的刀。

    “叮。”突然，一声清脆落在了他的耳边。周权皱着眉，吃力地抬起头。

    点滴终究还是滴下来了，那枚精致的水滴慢慢地滴落。等周权抬头，它已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