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自己应付得来。”房紫廉心中一暖,将手中包袱递了过去:“临别之际别无馈赠,就这么一点东西聊表心意,你切莫推辞!”
“大哥既然这么说,我就却之不恭了。”顾东篱久在顾懒怀身边,受其影响很有点不羁于俗礼的脾气,当下也不客套径直接过包袱,入手一摸不觉讶道:“怎么,你把心爱的古苍九节箫都给我了?”短短几天jiāo往,他早已发现房紫廉对那支洞箫珍视无比,此时蒙他慨然相赠,如何不惊?
“这支古苍九节箫我珍藏了不下十年,虽不敢说有多贵重,但较之那些凡品却胜出百倍。”房紫廉有些不舍地捏了捏包袱,眼中闪过一分无奈,轻声叹道:“能jiāo到你这么一个精通音律的人手中,也不枉你我相识的那曲《泛怀引》。”
“房大哥,我人微言轻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有句话??”顾东篱看得出来,房紫廉极有可能遇到了大麻烦,只是以他修真者的能力都感到棘手,自己就更没资格chā手了,唯有好言劝慰:“凡事顺其自然,只待时机成熟当可迎刃而解!”
“这个道理我懂,你不必担心!”房紫廉重重拍了拍顾东篱的肩膀,转而说道:“明天一早我先送你出城,如果一切顺利,说不定办完事后还能追上你。”
“那好,我就在前路等着你!”顾东篱尽管聪颖,到底只是个涉世不深的少年,并没有听出房紫廉话中的宽慰之意,只以为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严重,心下也就释然了。
回到隔壁房中,顾东篱回想起几天来的点点滴滴,不禁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入睡。他在顾家也有不少玩伴,但大都是府中的仆役,由于大家均是地位低下,根本不曾有这种豪情纵逸的jiāo往。即便有少数几个顾家子弟对他另眼相看,多半都是看在顾老太爷的面上,在他们眼中,顾东篱始终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可是房紫廉不同,无论言语还是神情,没有丝毫看轻的意思,这令他感动不已。
轻轻抚摸着洞箫,顾东篱忍不住吹奏起来,这一次不再是《泛怀引》,而是一曲《故人情》。顾名思义,这支曲子专为友人而作,此时奏来其用意如何不言而喻。静夜中低沉的箫声格外悠扬,兴许是曲子太美妙,竟没有一个人出言喝止。一曲终了,几声叹息隐隐传来,似乎有不少人都被箫声打动。
“好一曲《故人情》,不愧是乐圣所在的瀛洲仙境!”忽听得一人击节赞叹,跟着朗声吟道:“梨花落后,黄昏庭院,故人安在否?”
来人语调优雅,声音却着实不小,登时将整座楼的人都给吵醒了,众人纷纷开窗望去。只见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立在对面屋檐之上,微风拂来衣袂飘飘,举手投足间竟有一股淡淡的仙气。被他气势所摄,众多商旅都不敢出声,只躲在房内偷看。
“这人也是个修真者,听他语气似乎来者不善?”顾东篱心中不觉一懔。
“我不去找你,你倒找上门来了?”顿得一顿,房紫廉缓缓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沉声道:“莫非,真以为我看在她的面上,就动不了你么?”
“三哥,咱们兄弟好几年没见了,何必说那些扫兴的事情?”那人对房紫廉的怒意充耳不闻,淡淡一笑,拱手道:“没想到这次能在千旗港重逢,就请三哥移步,咱们换个地方叙旧如何?”
“哼!”房紫廉并不答话,抬眼扫视了一下四周。被他刀锋一般犀利的眼神扫过,躲在门窗后瞧热闹的人莫不心生惧意,心知这必然是修真者之间的恩怨,当即都缩回到床上,不敢再看一眼。
顾东篱站在窗后,从房紫廉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一丝暖意,知道他是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不由得隔着窗棂暗暗焦急:“这人多半是房大哥的对头,我该怎么办?”他虽有帮忙的想法,无奈本身没有半点修为,一时间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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