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的机票改签到了晚上。
他选择回老家去, 饭桌上那点老男人的絮叨毛病上来,没完没了地念叨着家里冬天是什么味儿, 又长吁短叹一大段, 说哎哎哎小薛我和你说你是没吃过那个麦豆腊肉饭,那个好吃。
晚上的酒是霜花酿, 兑了点酒精度高的,薛凌倒是没喝多少,老郭喝了几口就有点上酒劲。
祁从心酒量是薛凌的几倍, 两瓶下去还不带眨眼, 就是讲几句话就发呆。
他们去的餐厅玻璃窗外就是步行街, 祁从心坐在床边, 发呆发着瞧见发光的气球, 说有点意思,打算买个回去给她的小侄女。
薛凌说去吧。
祁从心的父母都是普通的个体户,祁从心有个哥大她将近一轮, 现在二胎生了个姑娘。祁从心一年到头基本在外面飘着,回来的时候总带一箩筐的玩意给家里人。
那个小侄女薛凌是没见过,偶尔打电话挺对方说起, 据说是个暴脾气的小女孩。
喜欢气球。
巧了, 郑灵均也喜欢。
所以每次演出连大家的包都不放过, 挂着气球,活像个气球乐队。
薛凌看着祁从心跑出去买气球, 叹了口气。
“小薛啊。”
剃了个头看上去年轻不少的郭峻说:“看开点。”
他的声音里仿佛都带着酒气, 薛凌觉得她自己也有点想醉。
或者是有点相忘。
有时候记得太多, 记得太清楚,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人的一生不能太清醒,清醒过头的人,大部分都没糊糊涂涂的人过得舒坦。
“会看开的。”
薛凌应了一句。
“有些东西不要去细想,时候到了,该怎么做怎么做就行。我做这一行,不是贴膜啊,以前正儿八经看相的时候,见过的人多了。”
郭峻又倒了一点霜花酿,“每个人的本事不一样,都在为了讨口饭吃活着,看相呢,无非是想预知祸福,过得更好点你看呐,”他指了指外头人,“没人想过得不好的,再难的坎,等你过去了,回头看,就会变成了平地。”
“那些神神鬼鬼的故事,就当听个笑话,别忘心里去。虽然我昨天也被拂尘寺的东西吓了一跳,但毕竟我们不属于那儿,权当参观,权当过客看过了,听过了,知道了,也就算了。”
“我知道。”
老郭这人,看上去挺不靠谱,其实该稳的,他还是挺稳的。
还挺仗义。
薛凌碰了碰他的杯,“一路顺风。”
“那当然了。”
郭峻爽快地喝完,深吸了一口气,“小薛呐,老郭我也没骗你,那时候说你三年后会好,肯定会好的。”
“我虽然学这门没出师,但自认为还是挺准的。”
薛凌笑了一声,“怎么,怕我叫你退钱还是怎么的?”
“那倒不用,我现在有的是钱。”
“这‘好’吧,命悬一线,虽然惊险,但走的还是通途,我呢,只希望你做事考虑清楚点。”
郭峻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这种东西,他摆摊的时候靠的是一张想混口饭吃的嘴,但现在对朋友,又精准不了。
“会的。”
薛凌说完,祁从心就推门进来了,她拉着几根根细线,牵着的是三个小熊的气球。
给薛凌和老郭都分了一个。
自己的那个缠在了包上。
薛凌哭笑不得接下,老郭有点嫌弃,递给薛凌,“给你吧,我一大老爷们。”
她当然也是按照旧的习惯,不过她没背包,先挂在了一边,走的时候缠在了手腕。
晚上祁从心去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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