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居心慈厚,待物谦和,小人也不是个不识眉眼高低的人,只是为报合家18口之仇,也顾不得热孝在身,不免言词放肆,公公恕罪,小的志在任事,生聚流民,守乡击贼,开荒囤粮,请公公施浩荡之恩,予在下起凋残之众”。
卢九德房中,韩永正在慷慨陈词。卢九德与王裕民并坐上首,卢九德闻听,却不接韩永的话荐,乱问道:“皇陵卫是哪年停了轮班的?”。韩永道:“万历30年”。卢九德又问:“长淮卫所官儿,可曾占月钱,扣月粮,征缴钱物以一科十?”
韩权回道:“月钱还是世宗爷的事,那时也不过给些宝钞,那宝钞,乡里上坟当裱纸烧,至于月粮,万历爷时,正粮已是不解仓了”。卢九德笑道:“说得是,你看洒家糊涂了,你且回去,你的事,我且与王老公商议”。韩权闻言,跪到磕了一个头,便退出去了。待韩权出去,王裕民疑惑道:“居心慈厚,待物谦和,还,起凋残之众?此人是军余?”
卢九德冷笑道:“还万历30年,世宗爷的事,万历爷时,便是京里的翰林也没他明白”。王裕民这才恍然,原来时才卢九德在试探韩权。他不由道:“怪不得皇上将此人交你探询,卢子你果然比我仔细”。
卢九德道:“却是离不得你,四哥你下来考功稽过,我定此人的真伪,你定此人的功过,这报功还需你来”。王裕民想了想,道:“功过,真伪,又有何区别?”。卢九德笑道:“是我说乱了,也无甚区别,真便是功,假便是过”。
王裕民道:“卢子你在凤阳多日,此人如何考稽,需你定个章程”。卢九德道:“明日,你去栖岩寺,我去长淮卫,你打问那两位圆寂的大师,我打问此人根底”。王裕民听罢,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又道:“你这个差事不好做,天下也就山东,南直,河南的卫所需轮班,南直之中,又属中都八卫最穷,既要轮班,又要漕运,还护祖陵”。
卢九德道:“是,也不是,山西虽不轮班,却有大同秋操,只不似南直到京师要跑这么老远,陕西河南已被流贼豁邓得不成世界,自是不必轮班,这份差事,总强过洪承畴,卢象升那些差事”。王裕民听罢,点了点头,道也是。卢九德忽皱眉凝思,道:“刚才四哥说,既要轮班,又要漕运,还护祖陵,如今护陵事大,我明儿上个疏子,免了轮班”。王裕民听罢,笑道:“在内书房时,卢子你便鬼精,这般一来,怕是凤阳的这些穷军户,要给你建祠”。
说到了建祠,王裕民忽地想到了杨泽,他道:“杨二竟真是殉国了,谁承想,这么个捞钱的主儿——”。卢九德心说,你不捞钱?你平日在宫里,捞钱的门道没这么多罢了,此番接了杨二的印,莫再闹出民变来。历史上,八年后,亡国前一年,王裕民因受了吴昌时的贿被究追。吴昌时是文选司郎中,大肆卖官,崇祯极为震怒,在大殿上审问,当场打断了吴昌时的大腿。
这时,忽有锦衣卫在外面禀道,说杨一鹏的幕宾要见杨一鹏。卢九德听了,看了看王裕民,王裕民道:“也罢,我明儿才接印,再做一日钦差”,高声吩咐:“叫他去见,叫王四一旁陪着听”。那锦衣卫闻言去了。
“卢子,琢磨什么呢?”
“我在想,他若是真被核了功,该给他个什么职司,长淮卫可要走漕,他莫误了事,这里边的道道多了,他年纪轻轻地”,随即,他又道:“听说他招了些流民,他要流民何用?杨一鹏给的那点粮,还不够养三亲六故的呢”。
王裕民却笑道:“开荒三年方起科,无非驱流民开荒,若是军户,便是今年优免了,明年,难不成不交余粮?”
卢九德闻言方才明白,道,还是王哥见得真。他叹道,如今这军户与流民还有甚分别。王裕民道,若无分别,便不会有这么些军户,去做流民了。
卢九德此番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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