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赠学生的一船粮,不几日便到了,还请大人——”,“这却是漕督朱大人与你的事,我现做着中都留守,因何将救命的食粮往外推?”,“谢过大人”。这时,二人已行至锥子山下,却见百姓个个端着碗,栖岩寺正在施粥,队伍排出有二里地,且不断有百姓加入,二人行到粥棚,韩权数了数,竟有十六口大锅在熬煮,他与粥棚的和尚打个招呼,看了看锅里的粥,不是很稠,但执勺的和尚舀出的不是粥,而是命,此时,得一口便可活,少了那一口,便沦为饿殍。韩权问了问粥棚的情况,十六口大锅一日下去两千斤米,韩权回头看了看望不到边的队伍,摇了摇头。
半柱香后,大殿,卢九德恭恭敬敬地朝佛祖磕头,敬香。空云与静林虽不礼佛,那是他们的个人的自由,却禁不得寺中僧众的偶像崇拜。韩永立在殿门外,看着上面的佛像,正中是如来,左侧是燃灯佛,右侧是弥勒佛。燃灯是过去佛,如来是现在佛,弥勒是未来佛,燃灯是第一代领导核心,如来是第二代领导核心,弥勒是第三代领导核心,而现在是第二代,所以燃灯处于退居二线状态,弥勒是接班人。据佛家的牛皮,燃灯佛在三千九百亿年前发现了如来,欲言他将在若干亿年后接自已的班。大殿的莲台上,燃灯与如来均被塑成丧材的大妈,腰粗脸肥,倒也符合他们成天端坐不运动的特点。
“那俩老娘们是谁?”,忽地,韩永脑中有人说话,响起赵本山的声音,韩权忙把目光从燃灯和如来两个“老娘们”身上收回,自失地一笑,心想,难怪师祖与师傅从不拜佛。又想,信佛就象恋爱,不弄个泥胎画像拜拜,便成了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没有接触,可世人有几个能只精神不的?佛祖再三反对偶象崇拜,就如再三反对男女的接触,有用么?而此时,卢九德呆呆地看着燃灯佛,这位可是号称万佛之祖,他心中冒出一个奇怪想法,山东的妖莲,可是拜燃灯佛的,妖莲便是白莲教,随即,他又想到总兵杨肇基,杨御蕃父子,可是剿白莲教出身的,卢九德自觉想法不敬,连忙朝燃灯佛双手合十,闭眼悔过一番。
“佛祖面前,如此无礼!”,拜完了佛的卢九德回身,朝站立着的韩权怒道。韩权立在门槛外回道:“我又未入门,并非礼佛而来,不成大人要强我拜佛?我头次入栖岩寺是十岁,八年来我未踏足大殿一步,也未冲泥身拜过一回”。卢九德这才想起,韩权是两位反对偶像崇拜的高僧的弟子,他正待发话,却见韩权向右躬身施礼,道:“方丈师傅来了”。
栖云寺主持静月,招呼了一声韩权,转进殿中,见了一身斗牛服的卢九德,施礼道:“善人,贫僧有礼了”。卢九德连忙还礼,心道这栖岩寺果然有些不同,他平日在别处礼佛,和尚见他这身打扮,都叫他大人。而韩权看着静月的金环袈裟,皱了一下眉,心中怅惆,此栖岩,非彼栖岩矣。那袈裟上的金环可是纯金的,韩权心下不甘,心道,若不言说几句,当初便枉食了二位师傅这么多米粮。
片刻后,禅房。
卢九德道:“受杨大人之托,礼拜贵寺,听说杨大人曾受贵寺指点迷津”。说着,捧出一锭银子,放在茶几上,静月起身施礼,口宣佛号。落座后,静月叹道:“唉,杨大人竟未渡此劫,我寺与杨大人是有些法缘”,卢九德问道:“闻杨大人说,三十年前,杨大人在峨嵋山曾得尊师空云法师指点,可有此事?”。静月道:“去年,静林师兄下山,去淮安送信与杨大人,我问师兄何为,师兄说师父还有件未了功业,他要替师父了了,我才知此事”。卢九德闻言,点了点头,一指站在一旁的韩权,问静月道:“不知这位小师父,与贵寺有何渊源?”
静月道:“韩权师侄乃是师兄的俗家弟子,自幼家贫,常来寺中讨食,受师父师兄两代点拔,皆说他是有些造化的”。说到这,静月不言,卢九德又说了几句,见静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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