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仕成对着刚修好的瓷窑, 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裂纹釉烧制的配方:岩玉,漆山石,江州高岭土和紫金高岭土。
前三种附近山上都能釆得到,而紫金高岭土却在几百里外的番丘。
“罢了。”柳仕成掸了掸身上的灰, 眼下拿下清怡山的弃窑要紧, 至于产不产裂纹釉,他还得再考虑考虑。
若不是金华裳做得太过分, 他压根不想跟钱老爷的心血过不去。
“不知今晚还有没有人来打我这小瓷窑的主意。”柳仕成苦笑着,打了个哈欠,已是子时,树上的蝉不眠不休地叫着。柳仕成打开四合院的门, 栓在门口的黑狗转过头目露凶光, 对着他一阵狂吠。
他连忙把门关上,自嘲道:“就这么跟我不对付?”从小养大的小黄如此, 这刚买回来的小黑也是这样。
不过也好, 这条疯狗看见谁都叫, 有它看门就能安心地去睡了。柳仕成又打了个哈欠, 回房拴上门,扭头见钱袅袅皱着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极其不踏实。
一定是太热了,柳仕成断言,拿了蒲扇轻轻替她扇着。不一会儿, 钱袅袅就安静下来, 呼吸渐渐匀称。
柳仕成望着她白里透红微微沁汗的脸蛋, 面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忍不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娘子,我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柳仕成在心里暗暗发誓。为了这个目标,他吃再多的苦都值得。
柳仕成扇着扇着,手上的动作慢慢停止了,他累得撑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钱袅袅醒来的时候,惊奇地发现自己相公趴在床边。她不忍心喊醒他,悄悄地下了床开了门,热浪扑面而来。
“老大,老大!”吴桦新喜笑颜开地进了大门,钱袅袅吓得赶紧关上房门,她还穿着薄薄的亵衣。
柳仕成悠悠醒来,揉了揉眼睛甩甩头:“吴公子他来了么?”
“恩。”钱袅袅自己梳洗完,顺便还给柳仕成拧了毛巾。
柳仕成匆匆擦了脸,赶紧去见吴桦新。
“成了!”不等柳仕成开口,吴桦新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他不仅问到了弃窑再次启用的条件,还妥妥地帮他拿下了。
“这个数就行了。”吴桦新做了手势给他看需要银子的数目。
清怡山上这座庞大的废弃窑洞这么多年无人问津是有原因的。当年作为东塘的第一大窑也是风光了好长时间,只是没多久窑洞就部分坍塌砸死了好多人,后来,窑主的生意就越来越差直至做不下去。
再后来,好几个人试图接手,但都无疾而终,人人都言是窑内冤魂不散导致的。久而久之,它就成了一座“鬼窑”,官府收了回来,贴上了封条。
现在,又有两个人不信这个邪,想盘下这座窑。
鬼窑有两个优点,一是产量大,附近包括西塘的所有窑洞都比不上它。二是盘下它便宜,毕竟风水不好,能再开窑生产征税,官府也是求之不得。
柳仕成手上就那么点银子,鬼窑是他唯一的选择。他瞧着吴桦新手上比划的数目,喜不自禁,吴桦新娶小翠的聘礼加上平日里攒下的银子,刚好足够。
柳仕成连连道谢,感激地替他倒上茶:“吴公子的大恩大得,我柳仕成没齿难忘。以后吴公子有什么事用得上我,随时吩咐!”
吴桦新喝了口茶,使劲地扇着风:“甭跟我客气,咱们都这么熟了,况且,老大拜托的事,我能不办好吗。”
柳仕成心里一沉,果然还是
“嗨。”吴桦新看他拉了脸,扇子重重地打在他肩上:“放心吧,我对老大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就她那样的,也只有柳兄你能受得了。”
他说得坦荡,倒弄得柳仕成不好意思:莫非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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