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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很快。
手腕像没有骨头的一翻,剑光一闪叮叮两声清响,雪地上已经多出两片莹亮的花瓣。
梅花花瓣。
竹马的竹,青梅的梅.
杀手不是侠,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杀手也不是盗,没有那么多顾忌,杀手只杀人,不计代价不择手段。
太有格调的杀手不是杀手,至少不是个会成功的杀手,如果那样的杀手还能成功,那只能证明他杀的人是比猪还笨比羊还呆。
江湖就是江湖,没有什么多余的好说,尤其是一个杀手的江湖,理会是简单的只有两个字,你死,我活。
或是倒过来。
竹马使的是一路剑法,长干行。剑势一起,清秀的竹马眉眼间的温润像是投冰入水般化得干干净净,尽板做冷冽的肃杀,指间竹枝碧青青化成流光般的影,弹出去,折回来,映成一帘夏日江南般的绿影。
铁手在退,像是不想扰了那一帘江南的梦影,退得徐缓,却偏又在剑势临身前避开。
冷血没有退。
青梅在退,退得很美,白纱的长裙扫过雪地,裙裾衣带在冷风里翻飞,长长的衣袖翻舞得更厉害,厉害的要命。
一片又一片晶莹剔透的花瓣从她袖口的舞动间划着无法预测的轨道飞出来,再转出刁钻的角度,袭向追至的冷血。
冷血剑锋横扫,点在花上。
花落。
青梅覆面的白纱也落了下来。
她人也轻轻的落在竹马身边。他的脸色白里泛起一层淡淡的碧色。
青梅的脸色也很白,像是冷玉般的凉凉的苍白,但是却又好像被冷风吹红了,寒秀的脸容上泛出血似的红,让一地的雪光映着白衣黑发,整个人显得极冷,也极俊。
她看向身边的竹马,眸子里的厉色缓缓的化开,伸出手臂扶住他,竹马身子晃了晃,脸容上碧色消退,变得苍白。
雪又在飞,渐渐的盖了地上血迹。
冷血头上的伤还在流血,顺着额角淌下来,握剑的手却稳如坚石。
铁手慢慢的吐纳,双手拢在身侧,看着眼前的青衫的竹马与白衣的青梅。
竹马脸色苍白,捏着青竹的手指也白的没有丝毫血色,青梅的脸却很红,双颊上一抹艳煞的胭脂,连眉心,都渐渐的浮上赤色一痕。
很冷,很艳,带着煞气的赤红。
“很好。”她轻轻的咬着下唇,皓齿如玉唇红胜血,“很好。”
她不退,反进,点地,弹身,旋臂。
长袖在雪帘中飞舞而起。若一场敦煌壁画中美丽却寂寞的飞天。
她一直都是寂寞的,寂寞的像是漫天的飞雪,雪里的血,血里的雪,艳到冷到酷煞的寂寞。
莹莹的晶光从她的袖间飞闪出来。
竹马招式一变,滑过积雪,青竹杖一点,已经近在眼前。
仍是以竹做剑,仍是那套长干行。
原本幽然如江南一江梦影的剑意却变了,变得凄怆,似乎每一招刺出,都有着长久等待后无望的绝然。剑招破碎。
长干行,柔美清丽的词句下,本就是一场凄怆的。
字里行间是一个坐愁红颜老的女子。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
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八月蝴蝶黄,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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