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对在官道边开了几十年茶寮的孙翁来说,本与往日无甚区别。
清晨支棚,卖些糕饼茶水给几个赶早路的旅客,又蒸了几锅馒头包子,切了些散碎卤牛肉,外加打两壶酒给过往行者,忙完一轮,便已是午时了。
正值酷暑,路上行人甚少,孙翁正琢磨着提早收摊,回家抱小孙子时,便见那官道上款款走来一人。
待到近前,方看清是个青衣少年,大概十八九岁年纪。剑眉薄唇,相貌甚俊,腰间佩了把宝剑,肩头扛了包袱,典型江湖剑客打扮。
少年对老翁一拱手,方笑嘻嘻的问:
“老人家,请问此处到开封府,还有多少脚程?”
孙翁见这少年有礼,心中甚是喜欢,答道:
“不瞒小兄弟,沿这官道一路向西,还得走半月才可到开封城呢。小兄弟若嫌慢,可到前方五十里双福镇处买匹好马,骑上赶个七八日便到。”
那少年听了倒也不急,谢过孙翁后自拣了张偏桌坐下,要了些凉茶包子歇息起来。
忽闻马蹄阵阵,三个大汉骑着快马急奔而至,停在茶寮门前。三人跳下马来,信手将缰绳往路边树上一拴,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老头儿,切两斤上好的牛肉,再来三坛女儿红,还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全给大业端上来!”
孙翁定睛望去,这三人皆生的丑陋,且面带煞气,眼冒凶光。当中一位袒胸露腹,黑乎乎前胸上纹一只斑斓猛虎。左边一个扛着把鬼头大刀,三角眼,尖下巴,端的是阴狠之相;右边那个生朝天鼻的倒提一把狼牙棒,还扛了几只看上去颇有分量的破布包袱。
正打量着,三人已在茶寮正中大桌前坐下,那纹猛虎的瞪他一眼,吼道:
“还不快点,小心大爷拆了你这破草棚子。”
孙翁被他吼的魂飞魄散,心知这都是杀人越货,刀口舔血之徒,赶忙切肉搬酒,小心伺候,只求这批瘟神快快喝完,走远不送。
三人见酒上来,各先喝了一大碗,方听那三角眼的说道:
“咱三兄弟这趟下山,还真没白跑,真金白银先不用说,单是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哼哼”
“可不是,”朝天鼻踢踢脚边包袱,“这次收获不小,等回头献给老大,不知道他老人家要怎么打赏我们嘿嘿”
“两位兄弟说的不错,”纹虎大汉又喝了一碗,道:“不过你们也知道老大性子,咱们这次虽弄了把好剑,却没给他老人家掳着女子,这又怎么办才好?”
“大哥你不说这倒罢,都怪二哥手快,先做了那小娘子,否则送给老大多好!”
三角眼一听这话,拍桌子嚷道:
“你不也收拾了那小丫头吗?那时怎么没想到老大?”
“你我”朝天鼻口齿较钝,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反驳。
“行啦,要我说,一会儿找户农家,将他屋里的女儿抓上山不就行了!”纹虎大汉道。
“还是大哥想的周到,来,喝酒喝酒”
三人“嘎嘎”鬼笑,大吃大喝起来。
孙翁听得又怒又惧,思道这帮恶人不知又祸害了多少好人性命家财,正烦忧间,忽闻有个女儿声音:
“老人家,请给我上壶茶水,再来些包子。”
却见茶寮门边不知何时坐了个白衣女子,青纱斗笠遮面观不清容貌,只可凭身型推其正当韶龄,手边单单一只布包,别无他物,倒让人摸不清来历去向。
孙翁心中暗暗发急,如此一个孤零零的女子,若是被这些个豺狼虎豹盯上,哪可怎么办才好?
他素来心善,虽是胆怯,却断无见死不救的念头,于是提了茶壶,快步行近女子桌前,佯是倒茶,趁机小声道:
“有坏人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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