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了解彼此的心思,怕宇文灏以此作绊,她有去无回。
是以,他便纵着她去了。
他并不讨厌这个女子,甚至还很欣赏,也无怪甚少近女色的那人也会动心,清水于芙,空谷于兰,确实是叫男子难以忘怀的。
只是,喜欢倒也没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但就为了取一空白信笺,一向睿智的人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拿命去搏,这确实吓着他了。
情可以纵,却不可以耽!
何况眉翎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也就罢了,娶回去好生宠着,这种险事也不会再发生,这天下媚色三千,什么样的女子他们要不起啊?
可偏就是这个!
她的身份是个大麻烦。
若有万一,窝藏重犯,欺君罔上,无论哪一个,于七爷而言,都是万劫不复。
可眉翎回来时,九爷是既矛盾又欣慰的,倒不是为了解药,只是七爷自清醒以后除了斩杀问罪,坐在榻上一动不动,更是一个字也没说过。
冷怒,无疑比暴戾更骇人。
所以,看到眉翎回来,九爷才敢松了口气,可方才又看见七爷当众如此,他也禁不住凌乱了。
周遭的人早已被遣散,九爷望着没地一尺,犹簇闪着寒光的剑,忧惑万千,然而有一个人,自是比他更急切。
“七爷为何为了哄她,做这么荒谬的事?”
抱着眉翎刚走向寝帐的人顿下了步子,“荒一谬一?”
玩味的嚼了嚼这两个字,七爷点头,忽而反问道:“那本王要当众要对你那样,你可会觉得荒谬?”
这?
莫说那女子,连九爷也一愣,两人都不意他会这样问。
隔着面纱,女子似都泛了些许羞色,这话颇有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意味,她睨了眼睡在他怀里的人,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女子未作声,七爷却似极认真的想了想,蓦地一哂,边转身边摇头道:“本王觉得挺荒谬的!”
语气是惯常的温淡,听不出是何意味,九爷刚皱了皱眉头,就听见女子又问出了他也疑惑的问题。
“皇后已经举荐了慕家小姐作王妃,她不正合了你的意么,你还准备把这个,梅,梅儿?是她小字么?你连她小字都知道,是准备收她做侧妃咯?”
帐前,七爷再次定住身形,低头凝了眼怀里的人,回头的语气已然不悦,“本王何时说过要娶她了?”
说罢,他折了步子疾速走向另一个寝帐,身后,九爷与女子在惶惑着同一个问题,她,谁?
浑身如炙,舌根还残着淡淡的腥甜,每吸一口气,像在撕拉着喉咙,中毒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还清醒着。
不过睡下片刻,眉翎便转醒了,大约是发热烧的,喉头又渴又痛。
“七爷,水”
手顺着榻沿胡乱的摸索了片刻,除了盖在身上的被褥,什么也没摸到。
眉翎乏乏的睁开眼,待视线清晰,她瞅了一圈,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虽说每个寝帐陈设都差不多,但这绝不是那人的寝帐,而且帐内也没有那个七爷,省省口舌吧!
眉翎费劲的爬起身,一点点往案前挪去,光是这几步路,脊背就沁出一层虚汗,她实在没有力气去管这是谁的寝帐了,案上有个玉壶,她现在只想喝水。
翻过一个倒扣的茶盏,刚倒了小半盏,她便迫不及待的灌下了,紧接着,便是更迫不及待的噗嗤一声。
今天真是什么都尝过了,泥水,药水,血水,还有这酒水?
若方才还有些半寐半醒的恍惚,那这一刻,酒气喷出时,眉翎彻底被喉头的辛辣灼醒了。
帐内可以有酒,但怎么会没有茶水呢?手仍不可置信的在桌案上搜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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