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夜色正浓, 皇城内灯火葳蕤。
一行宫人急匆匆行过太医院, 树鸦惊飞,凉风摇曳处,殿后暗影攒动。
“少主, 沈姑娘被齐王的人带走了。”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入凌檀耳内。
一阵衣衫悉索, 容姿绝艳的少年立于庭前, 眸光乍冷, 带着夜色的寒意, 凛冽非常。
凌檀披好衣衫,转身去了正殿。
今日戌时, 凌檀与信阳侯伴驾御前,聆听太傅讲学, 不曾想圣上竟突然晕厥过去, 原是想天气暑热, 一时身子不适也是有的。没成想, 圣上自昏迷到夜里都没再醒过来。
凌檀等人只能留宿宫中, 待圣上身体康健,没成想这个当口却出了岔子,想到此处,凌檀冷笑一声,旁人费尽心思意在将他与侯爷困于宫中,好对嫣嫣下手。
见宫里没什么要紧事, 凌檀悄悄退了出来, 宫门已经落了锁, 他正欲寻个偏僻的地方翻出宫墙去,不成想被人拉住衣袖。
“跟本侯走。”不知何时,信阳侯站在凌檀身后道。
二人一阵急行,来到宫门面前,信阳侯甩出驸马都尉的腰牌,要求急事出宫,宫门守卫恰似奉国公府的远亲当值,当即放了两人出门。
这厢凌檀与信阳侯急得五魂升天,那边沈嫣悠哉悠哉坐在王府花厅的靠椅上吧嗒吧嗒喝茶吃点心。
沈嫣面上笑嘻嘻,心中颇纠结,这点心吃了,不知会不会闹肚子。不过此时识时务者为俊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事儿她暂时不想干。
待王府侍从从厅后抬出火茜草时,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想她前世凄清谢世,可不就是败在这株火茜草上了。本朝新朝初立不过将将两代,区区三十年而已。先皇乃前朝武将谋、逆上位,登基之时传国玉玺和氏璧随前朝末代太子的身死而失去了踪迹。
朝代更迭有个不二规矩,便是得传国玉玺者得天下,尚朝开国以来便没有得到传国玉玺,是以先皇便立下规矩:楚氏皇族子孙,找到传国玉玺者得皇位。
这条玉言在楚氏皇族宗亲里,人人皆知。传国玉玺据说是被上代季家家主藏了起来,可楚氏这么多的皇族宗亲,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法都用上了,愣是没找到传国玉玺的一丁点儿消息。
可找不到真的,还做不了假的么。
前世睿王楚徽之不知在哪儿结交了一个方士奇人,此人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一派清静无为清心寡欲的模样,自称亲眼见过传国玉玺。
这不是什么奇事,前朝覆灭才将将三十年,见过传国玉玺的人并不少。此人奇就奇在他能复原出另外一个以假乱真的传国玉玺。
世间之事就是这样,真相缺失时,假作真时真亦假。既然真的失传了,那个足以以假乱真的赝品便是真品。
楚徽之那个胆小懦弱、脑筋不清醒的男人,也就是在这件事上勇敢了一把,可惜后来为他人做了嫁衣。
想到这里,沈嫣突然明白过来,齐王抓姜娴的真正意图,怕是要让姜娴亲自动手打造假传国玉玺和氏璧的模子。
“沈六姑娘,可识得此物?”正当沈嫣思绪万千时,王府侍卫突然开口问道。
火茜草被呈到沈嫣跟前,当年当年她的母亲便是因为要出门寻这种草而失踪的,一趟出去再无音讯。
后来有人便说,看到她的母亲跟天竺商队走了,有的说被土匪掠了去,给山里的匪头做了压寨夫人,甚至还有说被兵痞子们捉了去,给军营当伙头娘,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徐家派了那么多人出去寻,都未找到。
如今齐王府端端拿出母亲一直寻找的火茜草,难道是在暗示她,母亲在齐王府上。不,不对,若母亲在齐王府上,齐王便不会招她来了,况且她虽然性子有些呆,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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