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扇咯吱一声,有人风尘仆仆地匆匆进了院子。
竹姐儿见是娘回来了,忙上前喊:“娘回来了!小婶子要生了,刘婆子正在里头呢。奶奶等在外头,刚刚还骂你不回来,赶紧去跟奶奶说一声。”
黄四姑脸色有些怪异,莫名哼了一声,只望了一眼产房,并不动。
童氏见大儿媳不过来帮手,反倒神色冷冷,也没功夫多斥责,正这时,只听室内刘婆子一声惊呼,伴着婴儿低弱的啼哭。
童氏和黄四姑目光一变,望进去:“生下来了么?”
窗户里,刘婆子声音传来,有些变调和吞吐:“下,下来了……”
童氏惊喜万分:“是男是女?”
屋内,半天才响起刘婆子有些颤的声音:“带把的……”
童氏没听出刘婆子的异常声音,只听说生了个男丁,喜呼一声,跑进去看孙儿去了。
竹姐儿撇撇嘴,拉了拉娘的衣角:“娘,小婶子还真添了个男丁呢。”
几乎同时,屋子内响起童氏的尖叫,又响起刘婆子慌乱声音:“哎呀老太太没事儿吧?快,云家媳妇儿,快进来,快进来,你家婆婆晕了,来扶扶……”
黄四姑和女儿忙跑了进去,只见童氏歪在刘婆子怀里,脸色惨白,直勾勾地望着产床。
炕上,白学惠大龄产子,出血多,刘婆子塞了好几把石灰才止住血,此刻脱力昏睡,并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
黄四姑察觉不对劲儿,瞥了一眼套了一半襁褓的婴儿,冷汗一炸。
光着身子的男婴左半边脸坍陷了下去,好像缺了一大块,形貌极其可怖。
是个畸形。
竹姐儿也看到了,惊叫一声,捂住嘴巴,却还是吵醒了产妇。
白雪惠一睁眼,看见满屋的人脸白如纸,已觉不对头,再一转身,看见身边的畸婴,一口气没有上来,忽觉小腹一扯,红色濡湿了床单,因为受了刺激,又有些出血,昏死过去。
刘婆子赶紧给她产道塞了把石灰,堵住出血。
喜事变成了悲事,刘婆子也不用想着领红包和喜钱了,心情自然不怎么痛快,匆匆止好血,收拾好产具,语气不耐地交代:“产妇还有些出血,过了一天半天就不会再流了。只是千万不要激动,以免牵扯了伤口,若是还流血,就涂抹些石灰,血出多了,赶紧再喊大夫。”
童氏看见那怪胎就傻了,哪里听得进照顾产妇的这些嘱咐,木木讷讷的。
黄四姑也只敷衍两声。
刘婆子走了许久,童氏才回过神来,捶胸顿足:“云家世代没生过这种怪物,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他爹,你在天之灵怎么也不保佑一下你孙儿呢——”
白雪惠被童氏一哭一嚎,这才知道,眼前一切并不是噩梦,也隐约猜得出来怎么回事。
孕期灌了两次打胎药没结果后,云玄昶开始用麻绳捆自己肚皮,一来图个发泄,二来想着弄掉孽胎。
这畸形儿,只怕就是几个月频繁捆绑造成的恶果。
白雪惠欲哭无泪,只见黄四姑望过来一眼,不阴不阳地丢出一句话,更是整个人堕进了寒气。
“婆婆也甭怪公爹,云家祖先保佑的是自家子孙,可不会随便保佑外人。”
童氏支起身子,眼泪一下汲了回去,瞪住大儿媳。
白雪惠浑身筛糠,惊惧之下,下身撕扯得疼,本就还淋漓未尽,刚刚止住的血又渗了出来:“你不要乱说……”
黄四姑看不得她装蒜,一把拎起她细腕,扭头朝向童氏,咄咄:“婆婆刚才说云家世代都没生过这种怪物,说对了,这孩子还真不是云家的种!俺上次无意见二叔打弟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本就觉得不对劲儿,这次回娘家,特意叫俺六弟去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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