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目光已经牢牢地固定在了监视屏上。
没过一会儿,乔存进来了。
他刚审完了律祯,又向上级汇报了一下相关事宜,便来了。他一言不发地坐在了离许安然并不远的地方,有些累了,他便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眼睛扫了眼屏幕后,似漫不经心地说:“宁长渊好像挺配合的,有问必答。”
是挺配合的,许安然也发现了。警员问的问题都比较尖锐,但宁长渊脸色都未见变一下,问什么就答什么。
心中不由得有了几分狐疑,律祯是心甘情愿地背上这烂摊子,所以没有联络律师。可是为什么,宁长渊也没有联络律师呢?
与律祯不同的是,宁氏虽涉嫌了刑事犯罪,但警员并没有查出宁长渊身上背负的命案,刑拘观察之后还不能立刻提出逮捕。宁长渊来了,宁康永自然也来了,还有宁氏上下不少股东。
但许安然没有一一去深究了,因为她发觉,宁长渊虽然意外地配合着警方,将所有他犯下的罪责都一口揽下,但许安然却敏感发现,他的眉心固有的阴鸷散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鲜有的疲倦。
许安然心口一紧。
这种疲倦,她在律凌辰的脸上看到过,似乎是不久之前。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疲倦。
宁长渊,他也累了吗?
脑中一个激灵,紧跟着许安然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吓了乔存一跳,忙问:“怎么了?”
呼吸急促地盯了屏幕良久,她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摔坐在了沙发上,心中五味陈杂,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他是故意的。”
*
宁长渊结束审讯之前许安然就离开了警局,临走前乔存见她脸色很难看,便问她要去哪里,需不需要送,许安然都回绝了,只说自己想一个人走走。
于是,在许安然离开后不久,乔存犹豫再三,给律凌辰拨了电话。
……
许安然去了墓园,捧了一束康乃馨放在了目前。
一般来看望已故之人,捧来的话以菊为主,但许安然却似乎偏爱康乃馨。或许在她心中,康乃馨是送给母亲的花。
虽然时至今日,许安然都不曾叫过她一声“妈”。
每次在方如意的墓前,许安然都很想跟她说话,很想叫她一声“妈妈”,然而,从来她都只是想想。因为她知道,地下的人已经长眠,无论她再怎么唤她,她都听不见了。
都听不见了。
那么,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将心事说给她听呢?都说母女连心,方如意在地下是否也能将她现在的苦痛感同身受?
“今天他已经去了警局了,听说还会接受检察院的调查。判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好像是他应该要受的惩罚。但是,我还是觉得好难受啊。明明他应该承受比这更严重的后果,但是……”
许安然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回应她的却只有一块冰凉的墓碑。
“我很不孝吧?居然会胳膊肘往外地倒打一耙。我好像知道了,那些证据都是他给我的啊,他早就猜到了我会把那些交给凌辰,他是故意的是吗?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或许,他没有那么那么坏呢?否则,您为什么一直都爱着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滚烫的泪大颗大颗地砸到了墓碑上,又顺着微微倾斜的角度落入了尘土之中。但悲伤依旧无止境,到最后,许安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趴在方如意的墓碑上大哭了一场。
站在暗处的律凌辰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之后,如同被人打了一棍,大脑嗡嗡作响。
果然,她一直都在极力地隐藏着自己最真实的情绪,把所有极端的坏情绪都藏匿了起来。就像,她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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