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言语,裴东默不作声的上前,将我拉到身后;郑秋一看见他面无表情的脸庞,瞬间就蔫掉了。
“裴、裴总,您也在啊…那刚刚…“
“是我拆的。”裴东适度微笑,伸手整了整郑秋灰色西装的领口:“有劳郑经理过来一趟,是前庭与我相中的图纸大相径庭,而我不想让月月再有任何遗憾。“
郑秋露出难为的神色:“可装潢队的工头说,是薛染先起的手,小姐她也知道了,让我带她过去。“
“不必,没有任何误解,只是小染突然想体验体验生活,我也是,没有什么比此更能释放压力。”
郑秋闻言摸摸后脑勺,讪笑了声:“我看也是这样没错啊…不过正好芈小姐也想请薛染去喝喝茶,那我就顺路带上她吧。”
裴东没回应,他冷冷看着郑秋触碰到我袖口的手,嘴角微勾:“我想应该只是误会…但郑经理,难道你刚才,的确是忤逆我了?”
郑秋猛地打个寒蝉,大腿都有些发颤了,点头哈腰半晌,他紧忙回头离开了。边走边掏出了手机,抵在耳畔,大抵是要跟芈月婵说明。
裴东冷冷看着他,突然薄唇微张:“听说…他经常刁难你?“
我蹙眉点头:“算是吧。”
裴东什么也没说,只是顾自坐进车里,然后望着我:“上车。“
我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好,不敢再使性子,只得坐进去;黑色的轮胎徐徐转动起来,裴东目不斜视盯着前方,突然道:“车垫下面有份税单,你帮我找找。”
税单?
我挺困惑的,不管公事与生活,他都喜欢井然有序,不会乱摆乱放;但也没多想,我将椅垫往后搡了搡,便低下头去寻找。
车子,也在那一瞬间猛地加速。
“砰~”的一声巨响,好像撞到什么东西,吓得我立马抬起腰,询问怎么了?裴东没有回答,他顾自将车停下,然后拉开车窗,淡淡的看着手下快步追上来,道:“知道怎么处理么?”
“是的东哥。”
“很好,把他的手机破译了,追溯过往信息,看看最近一直监视我的人是不是他。“裴东单手搭在车窗,抵住薄唇:”然后告诉夫人,是工程事故。”
说完,车子便又行驶了起来,而我懵了半晌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毛骨损然的打个寒颤:“裴东,你…“
裴东静静开着车,缄默无言,我也便没再追问。仅是望着窗外一望无垦的荒野,惆怅道:“如果有天我也让你如此厌恶与警惕了,你也会对我这样吗?”
他微微蹙起了眉锋,他顿了很久,才很低沉道:“不会。”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眶微微发涩,因为他好像,回答了我两个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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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海湾别墅徐徐停摆,我下车,望着这再熟悉不过的居所,既欣慰又苦涩的笑起来。
欣慰这里每一寸装点,都是他亲自设计,他给芈月婵的婚房没有满地童话般的“萤火虫”海洋,也没有细心备至,为她专门准备出的摆设自己喜爱之物的房间,更没有能清晰看见浪漫的流星雨与蓝天白云的透明天窗;
苦涩的是,她那个名叫婚房。
裴东没当即离开,他也进了别墅,然后顾自在一楼做些什么;我独自上到三楼,我望着天上棉花糖样的云朵缓缓漂浮,突然觉得,这世上大抵再也没有比裴东了解我的男人。
他知道我生性有点多疑,所以半年没来探望我,他只简短解释那一次,旁余不会再有。
他也知道我是个会把苦闷憋在心里的女人,所以煞费苦心造下了这栋独特有趣的别墅,这样哪怕他不在的时候,天空飘过的云朵,黑夜洒下的星辉,都能替他治愈我。
他更知道,我有多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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