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于是他默了晌,薄唇低沉的启道:“因为你当时说,集结国内外最权威的人士,病已入膏肓,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十。“
“你知道这百分之十意味着什么?“他从口袋掏出那枚从不离身的紫罗兰扳指,眼神淡漠:“意味着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男孩的爸爸,必须做出某些决定。“
“我不会把染染跟秉书的未来赌在这百分之十,在我为他们铺好后路之前,死神也得厌弃我这条命。”
沈医生气的脸蛋发抖,但心底更多的,却是悲凉与难过,因为看着裴东那安静模样,有那么一瞬间,他竟也分不清到底真是他错了。自己才觉得他错;还只是因为,处境呼唤后,自己并不能够为了家人断念到像他这种程度。
“现在做手术,还是有一定几率,只是更小,对吗?“裴东忽然这样问道,沈医生怔了怔,紧忙抵着镜片道:“对,那你的意思是,咱现在赶紧的?你吐血应该是胃部急性收缩与肺叶毛细管破裂,一秒都拖不得了!”
“不。”裴东却冷冷淡淡,给了他这样的答案。
“为什么??“他愣了:”你硬是花了两年时间把东染做出坤成以前的规模,裴少华上次秘密来医院见你,也说了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你已经给他们铺足了后路,没有后顾之忧了啊??”
裴东闻言勾起了嘴角,的确,任何事,但凡有星点希望,他都不惜放手一搏,他本身就是一个凶狠的赌徒。
但这一刻,他竟并不想再博什么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想成全别人。
“你觉得,这世界上什么最痛苦。“他望着沈医生,淡淡道:”将死未死。“
“我这一生,都在将死未死,我没有心,我没怕过。但要我的染染在手术室门外,承受数小时这种切心之痛,最后万念俱灰…我做不到。”
“她就是我的心,我承受不了这痛。”
“可…”
沈医生刚要反驳,裴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死死捂着快速起伏的胸腔,睁得滚圆的漆眸里,满载讶然与困解。
他竟然,又感觉到了疼?
“是神经中枢。”沈医生嗓音颤抖的解释道:“你的感官消失,是因为传感神经末梢萎缩。但是,中枢的损坏是随着大脑,要缓慢许多。现在,你的胃、肺,肾脏,都开始加剧损坏,会影响心脏迸血,然后是大脑缺氧后脑细胞快速死亡,激化头皮反应,这样,短暂麻痹后,迟到的疼痛就会加剧十倍涌进你的神经中枢!“
裴东脸已铁青了,嘴唇抑制不了的颤抖,那种感觉就像五脏六腑都变成了毒虫,要吃进骨头,要钻出血肉。
“的、的是确很痛呢。“他牵强的勾出抹笑,挣扎着坐起来,捂住腹部:“很好,我以为我会毫无感觉的死去,那是种耻辱,除非与我的染染寿终正寝。?”
“够了阿东!”沈医生焦急喊道,压抑的眼底竟聚出几滴浑浊的泪。他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咬牙道:“打氰化针吧…我不该这样讲的,这有违我的医德与行业准则,但阿东…你讲的没错,这样渺茫的几率,的确不值一搏,说出来,只是个希望…如此,阿东,你放下吧。“
“你现在就去吧。“他缓慢走近,抚摸着他的肩膀,老眼蓄满无能为力的泪水:“我,帮你打一针安乐针...你不要再受这些痛苦!”
“不。”
出乎预料的,又是这样冷淡而果断的回答。裴东死死攥着腹心,冷汗已湿透了病服,但他哼都没哼一声;他仅是面无表情,控制着嗓音不发颤道:“我一直特别狠毒,没有敌对立场,哪怕失手烧了我别墅的人我不会刻意去怪罪,但是冒犯过我的人,我要他下地狱都记得我裴东是谁。”
“那么现在,算不算是昔年那些刀下魂,来找我算账了?“他冷冷的笑声,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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