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那新兵蛋子他说说俺啥?你问那个新兵蛋子他到底说的俺啥?哎呀俺地那个老天爷爷啊,他那话呀,可真是要多寒心有多寒心,这这咱也是从战场上捡条命回来的人,都是军人,怎么能这样对待咱,咱上哪里说理去!”
二黑哥唠唠叨叨着,嗓子里闷闷地发出一种很怪异地声音。他这怪异的声音啊,依我的感觉来分析的话,那可是低沉中夹杂着绝望,愤懑中携带着屈辱;既有咬牙切齿,又有歇斯底里,一副彻头彻尾的苦大仇深之人;他的肢体语言也很夸张,他一边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整个身子却不停地抖动,两条黑眉紧张地一紧一缩,表情邪门般地狰狞恐怖,两只外凸的眼睛,黑如墨黛,对着我狠狠地瞪了起来。瞧他那张因生气而变得愈发难看的黑脸,再配合上他那兴师问罪的架势,好像眼前坐着的我就是那个惹他生气的“新兵蛋子”。瞧着他这虎视眈眈的架势,无缘无故的我,那受得了他这一套。
“二哥你瞪我干嘛,我又不是那个新兵蛋子,惹你生气的是他又不是我,瞧你那要吃人的样子,我好怕好怕啊。”
“嗯嗯这个你急啥,俺心里明镜似的,这个你这会儿倒是没惹俺生生气”
怎么样,他老兄可谓是绵里藏针c话里有话啊。由此可见,我前面口无遮拦或明或暗讽刺挖苦他的那些话啊,他记着呢,记得“明镜似的”。他之所以不回击我,是因为没等到反击的时机,现在总算抓到机会儿了,不经意间就把我绕进去了。真是个老谋深算的兵油子,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着哪门子急?我又哪会儿惹你生气啦唵二哥?我这一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你,你倒好,反倒猪八戒倒打一耙,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啊你。”
我假装较真地回击回击他,借机再刺挠他一下。截止到现在这会儿啊,与他老兄算是彻底混熟了,也愈发觉得他既有恨铁不成钢的恼人之处,也有值得尊敬的一些优点,所以与他斗斗嘴皮子嘛,无伤大雅,亦谐亦趣,不急,先慢慢顺着他,看他如何往下演。
“言重了言重了,大大兄弟,嘿嘿,”二黑哥听到我反击他,向我拱拱手,然后不自然地“嘿嘿”一乐,眉头c眼角与嘴角等部位上顿时裂开几大朵黑花纹,之前的狰狞一扫而光。他竟似笑非笑地安抚我起来。他道:“你这不是一问到那个新兵蛋子这一节,俺这心里它不是难受吗,这个它本来是没你啥事儿,谁叫你跟着瞎参合来着,它不是巧了,让你赶上了吗,要不这个说书唱戏的好讲无巧不不成书嘛。”
他老兄情绪转变的可够快的。
“没事没事,只要不是对着我。我也就是顺着你说说话,我怎么敢跟你二哥较真,我倒是真怕你这个刚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发起狠来,一下子把我给消灭了。”
把我拿来当垫背的训一顿,还说是我凑巧碰上了。听听,他这是向我认错服软,还是埋怨我不该与他认识。面对这种胡搅蛮缠的主,你还真是拿他没辙,多亏我心里根本就没有给他当什么真。
“就你二哥这副小身板,还还黑不溜秋的,天生受人欺负的主儿,只有被别人灭,哪有灭他人的理儿,你竟多虑。”
二黑哥这句话嘛,真倒实诚到家了,他在家赶集上店卖膏药的时候没少受欺负,我见过。
既然大家把话说开,彼此间的误会自然也就烟消云散,我若再跟他计较着斗下去也毫无意义;其实我心里根本也没考虑二黑哥生不生我的气,也就是话赶话,我所惦记着的还是那个“新兵蛋子”究竟是如何对待他的,当然还有后面他被扣留关押的事儿,毕竟他的“故事”到了紧要关头,这才是我所关注揪心的,所以我还得接着问下去。
“哎二哥,那个新兵蛋子到底咋着你了,惹得你如此大动肝火c伤心欲绝的,他一个当兵的,就是再年轻,也不至于动手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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