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秋是怀念你的母妃?”他心中的阴影一瞬间拨云见月,仿佛春水初生,却又带着淡淡的酸涩和愉悦。
明明他已经过了为情所困的年纪,即使是曾经当四王爷的时候,也没有被谁在感情上拿捏,亦从未如此在意过一个人,在意到因她而喜,因她而忧。
只因知道了她没有心悦之人,只因她竟会与自己解释,他已经不是十八九岁的少年,却因此而心跳如鼓。
“臣只是年幼时候与母妃一起生活,那时候,还很自在快活。只不过,她早在臣五六岁的时候就走了。”
纪歌垂下眼帘,卷翘浓密的羽睫落下,为眼睑处投上一小片令人迷醉的阴影,掩盖了眸中的三分愁绪和感慨。
在程西爵眼中,纪歌一直是耀眼明艳的,少年意气不羁,无畏恣肆,似乎在此刻,他才想起面前的少年也才只有十五岁。还未及冠的年纪,深陷这异国皇宫,终于露出本该这个年纪该有的惶然悲戚。
他才十五岁,不应该经历那些苦难。
程西爵完全不记得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成为声名显赫的少年贤王,每天面临着阴谋诡计,夺嫡争斗,其实比纪歌过的还要悲惨。
心不由被揪着般疼,程西爵很想安慰她,却因为从未做过这些事而有些无措。
长臂一伸,已经将纪歌小小的一团放到怀里,不像是刚刚的粗暴对待,轻轻地搂着,生怕勒疼了她,然后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在哄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比她多活那些年,这个小孩这么苦,让他想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怀中的人。
这幅身体,软软的,程西爵素来强大的自制力,在她纯净而香甜的气息中溃不成军。
将下巴搁在纪歌的颈窝处,他忽然发现她极为消瘦,心中的感情更加复杂心疼,一开口,就是男子从冷冽化作火热的气息,点点喷洒在那薄如蝉翼似的耳朵上,于是,那耳朵一下子变得通红。
他的声音低沉的在耳畔响起,如同经年的窖藏陈酿,让人无比心安:“不要怕,你还有朕你知道吗,其实朕的母妃也早早离世,那时候,朕觉得天都塌了,其实,你和朕很像。”
“那太后”
“太后是冀寒的母妃,她看朕小时候太过可怜,所以收了朕抚养长大。”
“其实一个人久了,就习惯了。但是有些人,虽然没有伴着你一起长大,她带给你的温暖却从未消失,在记忆里,永远鲜亮动人。”
纪歌一直知道自己的美是一种无言的优势,但程西爵却永远不会知道,他认真的样子有多迷人。
本来高冷寡言的帝王,低下声在她耳畔唠叨言语,从深沉如海变得耀目如阳。
纪歌感觉整个人被他抱在温暖的怀里,仿佛被治愈,甚至希望时间永远停止在此刻。
她很孤独,明明程西爵更孤独,却在尽力让自己心安。
从御书房出来,纪歌疲惫的回到澜庭阁,已是深夜,一阵微风轻抚,竟生出一丝凉意。
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漆黑如幕,既看不见一点月色,也没有一枚星星,裹了裹身上略显单薄的衣服,忽然惊觉到,如今已经夏末了。
原来不知不觉,来到洛国已经三月有余,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也已经三个月。
手中还拿着“怀秋”剑,只不过现在不叫怀秋了,虽然她同程西爵解释了“怀秋”是用来怀念秋伊人,但是为了避免程西爵又觉得自己爱秋棠姐姐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暂且就没名字,叫无名剑吧,也无需他拿回去再刻字。
未至门口,就已经看见几个熟悉身影守在澜庭阁里,她忽然想起之前程西爵夜闯澜庭阁的情景,蓦然间,握紧手中的短剑。
“大人终于回来了,更深露重,秋棠姐姐让奴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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