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途径凤城, 茶楼窗户半开。
我见她依于墙边,伸手去够窗外盛开的花枝。
一眼回眸,她比花更令我心动。
便鬼使神差的助她。
花枝应声而断,飞到她手中。见了下马的我,她赠了一枚笑。那笑便留在心间。
我尚未弄清这是惊艳还是钟情, 就已忘不掉了。
若这只是一面之缘, 往后也不会再有这些平添的恩怨。
可惜,不是。
我生于蜀山,本该是四十六代弟子。但掌门收我做师弟, 我平白成了蜀山的众多元老之一。
习武几乎一日千里, 掌门师兄教我的一切, 我都能融会贯通,乃至举一反三。
我在山上, 一待就是十六年。
师兄于我有救命之恩, 占星卜卦, 他毫无保留, 尽数教会我。
那时我心高气傲, 漠视这天下一切三纲五常。
“人若能算准自己的命,又岂会有这么多失散之人。去庙里烧一炷香,磕个头解签,凡事都能如愿。”
这是师兄替我测命时,我曾说的话。
“哎, 若之, 你就是太清高。孤傲害人啊。”那时我还不叫羽研, 师兄唤我的字——若之。
他看我的神情,惋惜又同情。我不喜这种目光。
过去受他恩惠太多,又常见他感叹蜀山如今落没。
我一意孤行,做了决定。
“下山,去皇城。选出千古明君,扬我蜀山恩名。”
师兄阻我不及。留书一封,我离开了蜀山。
此次一行,十年,二十年,我都等得起。直到堪得起千古明君的那人出现。
这是下山时,我在心中重复的千遍之言。
但我错估了自己的情志,就在风景秀丽的凤城,心为伊人所夺。
那后来,有了相知相伴,甚至相爱。却唯独没有相守二字。
那些日子,想来应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时候。但我却不知,日日惦着我的振派大业,荷儿看了出来。
她比我洒脱,那夜过后,与我话别。她毫无依依惜别之情,教我以为,这只是人世间俯首皆是的露水姻缘。
既是如此。我走了。
西京的一切,很顺利。
凭着师兄教我的一切,入皇城,进皇宫。我以医救世子,更以先知名天下。
皇帝给我信赖和一切尊崇。
不及双十,我已成功让羽研这个名字传遍西京,乃至锐国。
皇帝的四个儿子,老大憨中藏诈,老二纵情风流,老三文弱,老四太幼。
我一直在等那个盛世名君的出现。
这么一等,又是十三年。
这十三年里,我从来没有得过半分机会,再与荷儿相遇。她给我的只有一座坟,见之让我思量难忘,更懊悔终生。
她走的太早,难产在风雨交加之夜,我却毫无所知。
离开凤城后,我数次回去,欲寻她,却久寻无所获。
却哪里料到,再得知她的消息,是在她成为兵部侍郎连铭的亡妻之时。
上天戏我。
情来的太早,摧人心智。太晚,又让我痛失所爱。
荷儿,你将一切瞒的太好了。又或是怨我当年不懂珍惜,以此惩我?
她嫁为人妇,就在我为之效命的西京,我不知道。
她生了两个孩子,都是我的骨肉,我也不知。
那些年懊悔来的太急,我终于意识到,我只是凡人,无力胜天。却这么蹉跎的错过了那么多年的情与爱。
没有后悔药。
那年我回到蜀山,见到第四十七代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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