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这话并未事先知会萧染一声,是以萧染有些猝不及防,一愣,不明就里的“啊”了一声,疑惑的目光看着绿绮。
绿绮微微一笑,朝萧染行了一礼道,“女郎,秦五郎这车辇空间有限,婢子们不大好上去。若是在外头跟车,又恐脚力慢,耽误了秦五郎的事情。倒不如,婢子去雇了车回府请人过来将这车修一修,碧绡便留在此处看着罢。不知女郎觉得如何?”
萧染知绿绮素来是个玲珑心思,虽不清楚她到底知不知晓自己对秦肃的心思,但她这般一说,倒也在理,又不显得突兀引人生疑。怕自己多问反倒弄巧成拙引起秦肃的注意,遂点点头道,“也好,那你便去雇车罢,你们都小心些。”
绿绮应了,同碧绡行礼后翩翩离去。
秦肃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心道,都说女婢随主,今日一瞧,果真如此,萧家女郎自己是个爽直的,便是身边的女婢,说起话来也是伶俐得体。他转目看萧染一眼,见她坐稳了,便吩咐车夫先往乌衣巷去。
萧染端坐车厢一侧,双手交叠静静放在膝上,鲜艳的绛色广袖下露出十指尖尖,只见指甲修得圆润而精致,泛着淡淡的粉色色泽,细碎的阳光下十分好看。她的坐姿亦是优雅而柔美,腰背挺直,微微露出细长的脖子,英气勃勃中有一种婉转风流之态。
秦肃瞟她一眼,却见她薄唇紧抿,眸中似有些紧张的神色。
他本不是多话之人,可不知为何,见到这样带了几分惶恐的萧染,却忽然上来些兴头,唇角一扬看向萧染道,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女郎似乎有些紧张,许是没同秦某这样的粗人接触过吧?”
秦肃本是玩笑之语,可萧染此时心中狂跳如鼓,哪里辨得出他是玩笑话还是真心话,一听他这么一说,愈发慌了起来,一双琉璃凤目中流光闪闪,看向秦肃连连摆手否认,“不不是,秦五郎别误会。”
见她当了真,秦肃不知为何也觉出几分欢愉的味道来,唇角弧度加深了些,道,“我同女郎开玩笑呢,女郎别当真了。”
萧染心绪一松,微微舒口气,朝秦肃露出一个明灿的笑意。
秦肃虽不知萧染为何紧张,但他为人虽冷,内里却也有几分细腻,也不再提这话题,只捡了先无关紧要的话来说,一来二去,萧染紧张的心情倒缓和了不少,面上的笑容愈发甜美起来。
她本就是爽朗的性子,先前不过是因为心悦秦肃有些放不开,现在同秦肃聊了几句,发现秦肃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冷冰冰的,心中愈发定了心,神情举止渐渐恢复如常。谈吐间显出其心思奇巧,偶尔也有见解独到之处,倒让秦肃看向她的目光愈发生奇起来。
“秦五郎可上过战场?”说了一会,萧染的目光恰巧在秦肃的手上微微一瞥,不由在那粉红色的印记上停留了一瞬。
她知道那是结疤后脱落留下的痕迹,知晓秦肃并不同于京里那些锦衣玉食长大的士族子弟,虽则心里有些戚戚,但也明白秦肃并不需要人的同情,故把自己的这几分心思收了起来,面容依旧如常。
秦肃的目光也往自己手上一看,抬起来在萧染面前一扬道,“女郎是说这个吗?这倒不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只因在豫州时,军中不比京里,诸事都要亲力亲为。这是有一日晚上操练太累,第二日清早还要起来劈柴,不小心斧子落偏了,在手背上砍了条印记出来。”
他微微一笑,说得云淡风轻,萧染却是听得心惊肉跳。
明明冠着这百年大族的“秦”姓,身世和经历却如此坎坷,真真叫人心里既心酸又敬佩。试问有几人处在秦肃这样的环境下,还能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位的?
萧染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一时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了秦肃片刻,眼中有水波微闪。
她先前虽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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