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夜幕悄然笼罩下来,灵台山顿时变成了黑茫茫乌漆漆的一片,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待安顿好一切,用过晚斋,玉禹卿已换了一身淡青色的便服,跪在正殿佛像前的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着眼默默祈祷。小夜淙儿也换了衣服,这会儿不敢打扰她,便也分列两旁静候。止水庵的二十多名女尼正在诵经堂里做晚课,因此正殿这里显得格外清静。
过了半晌,玉禹卿终于缓缓睁开眼,慢慢起身,小夜淙儿扶着她准备走出正殿去,到了门口她却不由停了下来——天边一轮冷月正渐渐升起,她的心情,是不是正如这月光一样清寂?
果然,她到底忍不住一声长叹。
“娘娘是不是还想着白天的事呀?”小夜始终还是最知寒知暖的那个,一见玉禹卿脸色不好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依我看,这事也好说得很。最重要的是现在陛下肯相信你,才会说今夜来止水庵,娘娘不用担忧。”
淙儿附和道:“就是就是,倘若陛下也相信那门子妖邪,便不会说要来找你了。而且,太后也只是要你暂时呆在毓秀宫而已,并没有立即责罚,可见太后对你本来就大有好感。再说太后都到这把年纪了,什么风浪没见过啊,又怎么会轻易相信这种事呢?”
两人虽然服侍玉禹卿,但她毕竟今日才正式册封,还没来得及完全改过口来。
玉禹卿倏然回神,瞪了淙儿一眼,轻斥道:“淙儿,你这张嘴怎么又没有遮拦了?刚才你说的话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你知道吗?”
小夜立即也恨了淙儿一下:“淙儿,以后说话真的要小心点。否则说错了话,你自己得罪了人还是小事,倘若别人以为你是仗着娘娘在背后撑腰,甚至是娘娘在撺掇你说错话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淙儿吓了一跳,但她到底不是个笨人,立时便明白了个中利害关系,随即尴尬地笑了笑:“是我错了嘛,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以后我一定小心,一定小心。”
玉禹卿叹了口气,对小夜说:“小夜,你说的没错,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陛下要让我搬到老远的止水庵来,而不是让我留在宫里?如果留在宫里,不是更容易找出这件事情的真相吗?”
小夜努力地想了想,也想不出来,看上去有些颓然:“我也想不到原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待会儿等陛下来了,自然就会明白的。”
玉禹卿慢慢点了点头,忽然有了个主意。
她立即返回厢房,从随身的包袱中找了一下,打开一个小包,取出两件东西来,然后走到庵堂的后院,叫小夜用火折子点着了。
“嗞溜”——那两件东西霍然化作两道耀眼的白光,窜上黑沉沉的天空,在半空中竟然一个从左到右一个从右到左舞出了一只大鸟的轮廓,随后光芒一收便不见了。
“这是什么?”淙儿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是烟火弹?”小夜奇道。
玉禹卿点了点头:“没错,这跟你们看到的烟花一样。”
“那这是在干嘛?”淙儿又问。
玉禹卿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在告诉流鸢,请他前来帮忙。”她停了一下,收回仰望的目光,似在沉思,“我绝不相信这是天意示警。流鸢行走江湖见多识广,一定能帮我们查出这件事情的蛛丝马迹。只希望他就在京城附近,千万不要走远才好。”
两人不由恍然大悟:流鸢这个名字她们当然听说过。不仅听说过,她们还知道他是玉禹卿的朋友,也是江湖上的一位少年游侠。
玉禹卿和流鸢曾经约定过,倘若她遇到难事,在万般无奈之时,便可发这种烟火弹为信号通知他。这烟火弹乃流鸢找江湖上出名的工匠订制而成,可谓独一无二。烟火弹一出,只要流鸢尚在京城就一定能够看到。就算流鸢本人没有看到,他在京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