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不约而同地看一下根生,他还在蒙头大睡,他夜来睡不好,早晨就更困了,只是现在他并没睡着,在蒙头装睡。因为他也不刷牙,随意地洗把脸就出操,早晨就不像其他人那么着急。王成把他喊起来,他装作才睡醒的样子,就想赶快下床逃之夭夭,早让舍长拉住了,说:“根生,我想看看你被火。”
根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嘴硬,说:“去去,被火有啥好看的。”王成趁他不注意,一把扯开,大伙一看,真是布满了虱子。王成知道,根生右边是孙福利的床位,孙福利不在屋里,王成故意地在孙福利的被火上使劲地抖了一下,放下了。
秦秋智看不是事,赶忙说:“早操铃声快响了,快收拾吧。”严松不干,大吼道:“何根生,我见天见地身上刺痒,原来是你干的,我告诉你,你对内搞活我不管,就不许你对外开放。”孩子们差不多都洗漱完了,听他说的有意思,都大声笑了。
根生脸上挂不住,也大声说:“严松,你咋就说是我对内搞活呢,我还说是你养活的呢。”
严松说:“何根生,我看你也是个爷们,敢做不敢当。”
这时出操铃响了,根生抱起百衲衣似的破被子一下子摔在严松的铺上,嘴里还说道:“那我就爷们一把,彻底开放。”没等严松反应过来,下了床,扬长而去。
严松抱着根生的破被子,气的脸都紫了,大声喊道:“何根生,你等着。”何根生听得清楚,这多年,这话听得还少吗,也没理他。
要入冬了,天黑的格外早。当天晚饭后,秋智吃不饱,也没钱加量,就早早到了教室,有时花丽也会偷偷地过来送点吃的,怕别人看见说闲话。别说不同班了,一个班的男女生都不敢接言,尽管都渴望互相说说话。如果有人看到在说话,马上就会传出绯闻。有时秦秋智早到教室,花丽就和做贼似的,拿着东西送过来,当然是给大智和根生他们两个人的。现在秋智正在聚精会神地解一道数学题,教室里还有几名同学,这时花丽在门口喊他。秋智很惊讶,觉得她胆子太大了,看她空着手,脸上还有细汗,知道出事了,赶紧走了出去。
花丽说:“大智,快点,有几个人在打根生,快跟我走。”两人急急忙忙地跑去,到乒乓球室前面,五六个高年级的学生围着根生,这几个人大智都知道,严格说,学校的师生都认识,也算是风流人物,他们都是细沙河部队疗养院的,这里称部队大院的。他们平时没事还找事呢,根生怎么惹到了他们?秋智看根生的鼻子流着血,手里拿着一个木棍子。那几个人围着他,僵持着,显然也顾忌根生手里的棍子。大智来不及细想,看到旁边有一些干树枝子,用力地折断一个,带着上面的树杈子,大吼一声,朝几个人扫去。
根生看来了帮手,振作起来,抡起木棍子就往上冲,花丽在旁边乱喊,也不知道他喊啥。这几个人看他们两个疯了一样,都退到乒乓球室门口。这时又过来两个高个子,手里都拿着棍子,看了一眼花丽,大声喊道:“你是叫花丽吧?”
花丽说:“我爱叫啥叫啥,臭流氓!”
那个人又说:“这么说是了?你哥哥是花文秀吗?”
没等花丽回答,秋智马上说:“是。”他知道这里可能会有些门道,自己再这么僵持下去,一准儿会吃亏。自己的同学朋友都在旁边看热闹,谁也不敢帮忙,他早听说这花文秀和部队大院的有来往。
那个人就问:“这么说你们是大秦庄的?”
根生不买账,吼道:“是又咋样?”
那个人也不理他,对另外几个人说:“都进班吧,这事过去了啊,不行再找后账了。花丽,你去上课吧,我是你哥的朋友。”
又对大智说:“告诉你那个二x朋友,在宿舍里可别在嘚瑟了。”说完和几个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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