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松爸爸说:“何根生c秦秋智,我感谢你们两位同学,这是我和你阿姨的一点礼物,别嫌弃。”也没征得同意,到上床把根生的行李和换洗衣服都拿了下来,放在一个大口袋里,根生刚要说话,大智拉他一下,他俩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他们收拾。他们把根生的行李都换成了新的,一床褥子,一床被子,又放在床上两套内衣裤和一个棉猴,给秋智一个棉猴。根生感觉莫名其妙地,死活不要。
严松说:“根生,从今儿个起,你是我亲哥,以前有对不住的地方,向你道歉。对不起了。你要是不要这些东西,是打我们一家三口的脸呢。”几个人都说和着,根生知道入冬自己的破被子挡不住寒气了,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也就收下了。秋智倒是没推辞,谢谢叔叔阿姨就收下了。从这以后,严松经常和他俩一起吃饭,加餐必是三份。
谢老师为那次事情也懊恼了好长时间,从大智那里了解到根生家的情况,也在多方面照顾他,只是根生的哥嫂对他还是不闻不问。根生是个要强的人,受了严松的这么多好处,总觉得过意不去。大智也是,不过大智还是有办法的,大智有个好嫂子,又有一个正常的妈妈。秋仁家的特意到学校一趟,给他送来一个薄薄的褥子,这就很不错了。尤其是每次星期天回家,婆媳两个总是想办法个弄些吃的带着。现在秋仁在大队当会计,比原来活泛了不少。周日晚上回学校,秋智从不空着,鸡鲊咸菜c油茶面c炒面,有时还能带几个大饼子,三个人分享。根生心里更难受了,每天只是吃他们俩的。
这天轮到根生去打饭,在排队时,他闻到了炒菜的香味。他知道是教工食堂传出来的,使劲地咽了几下唾沫。看着老师们拿着饭盒进进出出的,羡慕的不得了。他发现教师的卖饭口没人了,让一起打饭的人先排着,他溜进教工食堂,看有几个菜盆,其中有一个是肉皮炖黄豆芽,一层层的肉皮使根生饿透了的肠胃霎时间兴奋了起来,刺激着他的大脑,他的眼睛都绿了,真想一口吞掉这半盆菜。这时外面同伴在喊他,赶紧跑了出来。他不止一次听说。高年级的学生,尤其是体育队的。经常去教工食堂偷馒头吃。他想,现在是冬天了。馒头偷来也没法吃。倒是这肉皮黄豆,越凉越好吃。他决定今晚动手。严松知道自己梦游后,有意识地克制着自己,现在好了不少。晚上等大伙都入睡时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一饭盒去,也不影响老师们吃饭,也好对严松和大智有个交代。
根生一直没敢睡,躺在床上假寐,也感觉到有人出去进来的,是去厕所的。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穿上外套,拿上早已准备好的饭盒,直奔食堂而去。这已经是阴历十月下旬了,一勾残月挂在东南方,整个细沙河公社都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的火车站那几盏灯有气无力的亮着。四处静悄悄的,也没有火车的轰鸣声。根生有点儿害怕,定定神,又四下张望一下,确信没有人看见自己,走到食堂门前,在月光下观察着门锁。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声咳嗽,不觉不骨悚然,正好又吹过一阵冷风,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根生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人站在那里。根生突然想到了鬼,不觉魂飞魄散,刚想撒腿就跑,看那个人(也许是鬼)朝这边走了过来。这时的根生,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又像是长在了别人身上,根本不听自己使唤,一动也动不了,心里明白,知道自己有麻烦了。这个人在不远处停下来,问道:“谁在那里?”根生听这声音明明是大智,可大智在睡觉啊,他以为是出现了幻觉,亦或是在做梦。那人又喊了一声,没错了,是这该死的大智,他回了一声。
大智走了过来,刚想问根生在干啥,看见他手里的饭盒,又看一眼食堂门,不用问了,啥都明白了。根生刚想往回走,大智问:“有目标吗?”
根生乐了,小声说:“有,打饭时看好了。就是这锁打不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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