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听到这轻轻的三个字,看着王遥似有千言万语的眼神,于桂春的眼前渐渐地浮起了一片朦胧的水雾。
“你”
她只说了一个拖着长音带着试探性疑问的字,声音里有些颤抖。
看着那张泪眼朦胧,娇艳欲滴,柔情万种的面容,王遥有一种想把她即刻拥在怀里的冲动。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了几下。
扶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稍稍用了一点力,然后轻轻地,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双一直深望着他的眼睛,那片蒙着水雾的眼角,渐渐地弯了起来。
嘴角也微微地翘了起来。
她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低头,转身。带着一张还挂着泪珠的笑脸,向着公路跑了过去。
王遥呆呆地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
直到背影完全消失,他仍然在那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久。
此后的二十多天里,王遥每天天刚蒙蒙亮就起床。
开始时他还是钓鱼,下蓄笼。然后在上午九十点钟就把鱼送到饭店,回到家就是洗澡吃饭睡觉。
后来他老爹不知从哪里给他借了一片渔网。
此后就是下蓄笼,下懒钩,弄完之后就开始用那片渔网捕鱼。
那片渔网叫“蹚网。”
所谓的蹚网,就是有别于固定不动的渔网,需要人蹚着水跟着渔网一起流动的一种渔网。
就是在渔网的一头拴上一段木头作为浮漂,用力把浮漂甩向河流远处以后,渔网的另一头攥在自己手里。
然后水流就会冲着浮漂,带着渔网缓缓向前移动。人,也就蹚着水跟着向前走。
所有的河流,两岸不可能只是平整的沙滩。倒木纵横断崖高低错落,各种能想到不能想到的复杂状况比比皆是。相较之下,水底的状况水流的急缓以及河水的深度,倒是相对稳定。重要的是,只要看上一眼就基本可以判断出来。
因此蹚网这种捕鱼的工具,在偏僻的山乡,在社会进程的某一阶段,在鱼儿可以自由繁衍没有被断子绝孙的年代,曾经兴盛了很长一段时间。
蹚网在河水的两岸之间,大体上就是做了一道或者是一段的拦截。往来的鱼儿只要不小于网眼的孔洞,就会被套在网孔上。
每当有鱼儿被网孔网住时,鱼儿就会在网孔上挣扎,攥着渔网网线的那只手上,就会传来微微的震动那种感觉是真的很奇妙。
王遥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打鱼摸虾了——就像摸麻将的那只手,手中摸着的那张牌是不是最想要的那一张,永远充满着诱惑,永远充满着魔力。
被网住的鱼是什么鱼,有多大,最后把网拉起来时,能有多少条,同样充满着诱惑,充满着摸麻将牌一样的魔力。
打牌有瘾。打鱼摸虾也上瘾
这张趟网是15寸的渔网,网住的基本都是一两斤重的细鳞,还有少量比较大的滑子鱼和狗鱼。
懒钩钓到的鱼,则基本上都是半斤到一两斤重的鲶鱼。
只有蓄笼里的鱼,大部分都是小鱼。
就这样玩命似地忙活了将近一个月后,王遥才跟老爹老妈摊了底牌。
“妈,我想去乡下买点大米白面和豆油”
老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去什么乡下,你去诺河或者富宇就行。你在加区倒一次车,再坐个四五个小时就到了,那里现在应该有农贸市场了。”
一向闷葫芦似的老爹,出人意料地突然发话了。
大哥知道老爹虽然处在江湖之远,却一直关注着改革中的各地,关注着各地每一点点细微的变化。
他有些担心老爹寂寞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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