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这些邻居们,他们嘴里咒骂则这个该死的破地方,一边却又像是要在这个破地方住个千秋万代一样,把属于自己的每一寸地方都当宝似的看着。路边的人家门口都堆着一块儿大石头,提防着不长眼的人和车;从巷口到我家也就是一两百米,可你一路走下来,至少能看见不下十条禁倒污水垃圾的标语,用白色的涂料或红色的油漆,每个字都写得巨大无比,拖着淋淋沥沥的尾巴。文明一点的写请不要在此倒污水垃圾,强硬一点的写此处禁倒污水垃圾,后面再加上几个大大的感叹号,剩下的就没有这么客气了,不是在此倒污水垃圾着出门被车撞,就是乱倒垃圾者死全家,再厉害的就是直接问候乱倒垃圾者的老母,各种的形容比喻,让你看一眼都触目惊心。别说随处乱倒了,提着水桶都生怕洒出来。
也多亏了这样的野蛮治理各扫门前雪,才让我们这个没人管的地方,乱是乱,差是差,卫生还算保持的可以。不像前几年,不管什么脏水都是一出门倒在路上,冬天一冻是个冰坡,夏天烈日一晒,整条巷子都是一股浓重的尿臊味。
争吵是免不了的,你家的三轮车堵在我家门口了,我们家声音太大影响了你家休息了,孩子乱扔垃圾了,都可能引发起一场口角。
这些公产房,本身就建的极不合理,相邻的两户人家中间只隔着薄薄的一堵墙,我们这儿叫伙共强,就是两家人家共用一堵墙。用小刘婆婆的话来说,这家放个屁那家都听得清清楚楚。可能是因为挨得太近了,所以都怕别人过界。
晚上梅小亮打电话来问我每天干嘛呢,怎么一回来就不露面儿了。
我说我也没见你啊,你忙什么呢?梅小亮说老大新雇了一个川菜厨子,他们这两天每天都在那儿试菜呢。
慢慢试,拭好了。我打了个呵欠道。这一场雪下的气温骤降了好几度,老妈不住的摇炉子加碳,屋里还是一点也不暖和。我和老妈看电视都得钻在我的被子里,背靠着暖气半躺着,我这个睡虎头一挨枕头就容易犯困。
“你怎么没和他们出去玩?”看起来梅小亮这会儿是没事儿,不紧不慢的和我拉起家常来。
“你去了?”我往舒服躺了躺,准备好好和他聊个几块钱儿的。
“我去能不叫你吗!”梅小亮道。
我笑,“行,够意思。”
专心看电视的老妈奇怪的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显然是看我这么漫不经心的,一时没猜出来是在和谁打电话。老妈平时猜这个那叫一猜一个准,不但能猜出是谁来的电话,还能大致听出说了些什么内容。通常我一挂电话,老妈就会问,小琴来的?或者是你老板?又让你去干嘛干嘛?每次都说得不离十。
梅小亮大概也是在边看电视边打电话,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我也随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终于梅小亮不耐烦了,说了一句,你睡吧。就挂了电话。
老妈一早的心情不错,我一睁眼就听出来了,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周杰伦的菊花台,旋律欢快极了。
“小含,赶紧起床洗漱,我要倒水了。”听见我这边有动静,老妈叫道。
我们家有三个脏水桶,一个接洗漱用的脏水,一个用来当马桶,老妈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两个桶里的合倒在院里的一个大桶里,再倒出去。
我应了一声,穿好衣服去厨房洗漱。老妈一会儿也跟了进来,一脸喜色对我说道:“小含,我估计咱们这房子啊,明年肯定有门儿!”
“你又听到什么小道消息了?”我刷着牙,不感兴趣的说道。
“不是!”老妈白了我一眼说道,嫌我不配合她。老妈现在也是有觉悟的人了,也知道小道消息就意味着不靠谱,所以对我这么说很不以为然。
“妈昨天晚上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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