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这次醒的有些凄惨,她躺在一块铁板上,双手被缚双脚被绑,间以大石栓压,令人动弹不得。她的嘴里还被塞了一团破布,估计是怕她咬舌自尽。破布臭味熏人,直叫闻者两眼发昏。
多罗浑身上下皆是水渍,应该是被水泼醒的。鲁平瞧见她这副狼狈模样很是得意,他端坐在一方小榻上,背部抵着靠椅,手里拿着一块糕点慢慢食用。
一糕用毕,鲁平又用嘴舌吮去沾在指腹上的残渣,接着慢条斯理的说道,“刚刚本将军才知道,是你放跑了洛东啼。既然你和他是一伙的,那也不指望从你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不过嘛,他的人,还是这么可人的姑娘,玩弄一番,滋味应该不错,哈哈哈,动手!”
鲁平笑的猖獗下作,多罗知道此劫在劫难逃,索性闭了眼睛,心中默念佛法。
她的这身脏兮兮的衣袍被撕毁了,露出底下曼妙白皙的。那恶人见到此景,眼中光芒大闪,他没想到这小小姑娘,竟有这样美妙的身体。
“先将她放下,本将军先来!”
这种事他的手下早已司空见惯,不过这姑娘不吵不闹,倒是新鲜的很。
多罗早已是个视躯体为空的人,若这身体对别人有用,她便留着;若是无用,毁了也不可惜。
她的脑中只能想着空明,菩提树下,久坐参禅,虽说她不喜空净无物,但也难耐痴念缠身。怯寒峰顶的日日夜夜,似将她的执念清除。但也只有多罗自己知道,她不过将这片愁肠埋进了肺腑。
几欲不消,多罗便想帮助别人了。可是这些人她帮不了,他们已经身在地狱道c饿鬼道c畜生道,她能做的,只是念上一段大悲咒,为他们饯行。
鲁平十分急躁,双目猩红一片,他的一身长袍似有皱褶,令他更加气愤的是,无论他如何揉搓摆弄多罗,那姑娘始终一言不发,好似是个死人。
他气急败坏起来,高喝道,“拿鞭子抽她!”
多罗努力将杂音抛出脑外,她在努力想着闲农常在她耳边叨念的那些话,“佛家有八苦,生c老c病c死c爱别离c怨憎会c求不得c五阴炽。此苦乃行苦,苍生万物皆是优昙一现,十年之后有百年,百年之后有千年,千年之后有万年,万年之后有万万年,娑婆世界,无起始,无尽头。”
虽然闲农的满腹禅理有时多罗觉得有违心性,但他的这番话多罗此刻稍有认可。
这番认可可叫她心里好受点,这痛苦只是八苦其中之一,是短暂的。
然而,万事万物总会事与愿违。就算多罗努力不去在意,那火辣疼痛还是由着她的每寸肌肤一点一点传达给她的大脑。
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下身撕裂之痛,可以感受到每道鞭痕抽身之痛,她还能看到这些人间恶鬼嗜血狂魔,她正悲叹仁者凋零才思无用,她痛苦她的死毫无意义!
多罗并未反抗,反抗无用,做之徒劳。她一动不动,任由后背前胸皮开肉绽。
地面被拖出无数道血痕,多罗也早已头发四散满面血污,她依旧眼睛闭着,口中不吐一字。
她知道这番痛苦很快就会过去,她将不久命殒,随她师父一般前去西方极乐。或许再入轮回,或许进入八寒地狱。之后,谁也不知。
多罗再次被关进了那个铁笼子,她气若游丝,只能勉强眯着眼。光线渐暗,夕阳正堕,多罗贪恋那抹温暖,怎么也舍不得闭眼。
天色稍收,已无人声,多罗缩在铁笼边猜测此夜注定难眠。她想打个盹休憩一番,谁知从前方黑缝处偷偷摸摸行来一人。
那是个少年,大约和多罗一般大小,穿着一身家常灰衣,似与昏暗的四周连为一体。少年走至铁笼边上,弯腰而下,眉眸如画,温柔似水,双颊细颈有着病态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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