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空与习赟大战许久,元气早有损耗,现在兵器为人所夺,情势更加对他不利。洛东啼来势汹汹,万俟空赤手空拳,待接了几招后,他已浑身刺痛,布满伤口。
洛东啼见万俟空行动已被制住,便将长枪抛却,开始出声。
“这场酆都血局,朕被排出在外,如今倒要朕来收拾残局,当真讽刺至极!”洛东啼停了停,又继续道,“习赟,你处心积虑许久,意图从不明确,你对朕俯首称臣,你的忠心,叫朕觉得廉价!朕不杀你,只是,以后,朕是君,你不再是臣!”
洛东啼一音既落,犹如晴天霹雳,轰的习赟大脑一阵晕眩。他体力不支加大脑充血,一下子瘫倒在雪地上。待再度回神后,习赟本欲辩解,刚想脱口,却又止住了,开始漫无天际的呵呵大笑。
习赟边笑边道,“圣上真是慷慨,如此死罪也能轻饶,这样的仁德只会叫有心者有机可乘!”习赟变脸,阴沉不定,他口含猩红,又吐出一番泣血言语,“既然陛下不要臣子,臣子便再无后顾之忧。最后一事,即使陛下阻挠,习某也要死命完成!”
话音刚落,习赟周身真气涌现,这是他最后的命元,他要压干多罗体内最后一滴血,这场傀儡大劫不能不破!
习赟踏步飞身,一道残影临近,众人眼中还是模糊一片,定睛一看时,倒地的多罗已在习赟怀中。一旁万俟空见此,也不与洛东啼纠缠,顾自以肉身同习赟缠战。多罗若是继续活着,酆都内的傀儡就要被消灭,而鲁安早有命令,务必叫傀儡大军屠城。之前多罗倒地不起,万俟空以为此女已亡,没想到被他长枪刺激之后反而恢复了一丝生气。
现下逢习赟二度救治,他哪里再能等待?万俟空将气劲集中右拳之上,他也作搏命险招,欲将拳风打入多罗五脏六腑内。
万俟空站起身,全身暗自收劲,他的右手蜷缩成拳,隐隐热意泄出。他站在洛东啼身后,静静往左移动,他见洛东啼并未有任何反应,才大着胆子一直退到习赟方位的东南角。
万俟空刚刚站定,便抬步遁走,迅若猛虎。刚行动几步,万俟空身体一顿,再将右臂伸展,集结全身气劲,努力朝多罗轰出一道拳风。此刻习赟已无能力自保,若是拳风打来,他和多罗必死无疑。习赟只能死命盯着洛东啼,而洛东啼眼中的冷漠恍如这场漫天大雪,冰冷严酷,毫无温情。
拳风将至,万俟空心头如释重负,习赟闭起双目遗憾等死。拳风已经压至习赟面庞,拂在眉梢上的碎发似已扬起,他的胸腔甚至感受到了闷沉的压迫。多罗微张着眼,她再难呼喊一声,她的耳内只有鲜血入土的滴答之音,她能做的,也只有蠕动还算完好的半边嘴唇。
洛东啼在不远处看的分明,他看清了多罗的唇形,他明白她的意思,她要他送她最后一程!
洛东啼双手握拳颤抖,再将五指摊开后,他人已拦在多罗习赟身前。万俟空拳风压至,洛东啼用身躯挡下这一击,而他也送了回礼,顺势朝万俟空打出一掌,直将万俟空打出三尺开外,口冒鲜血。
习赟见洛东啼终于出手了,心中大石终于落下。他也不再顾虑,双掌由多罗双肩探下,从肩头到手指尖,经云门c侠白c孔最c太渊等诸穴;又接着往腿部探去,经腹结c冲门c箕门c血海等诸穴。他的双掌藏气,气劲如同割刀,每遇大脉穴位,都会弹刀割破。
习赟双掌拂过之地,血管开始一寸一寸爆裂,从脖颈至脚心,每寸肌肤均是血海翻涌,血水滴落成溪,再度使咒印金光大盛。
这一幕太过触目惊心,就连处在边缘位置的红蔻等人都不忍相看。
“你又要叫我瞧见你的尸骨了!”洛东啼身披梨白,波澜不惊的对着血人说话。
多罗张张嘴,鼓着最后的生气发音,音色迟钝晦涩,宛如滞留的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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