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局,再无第三回了!”
洛东啼深吸一口气,“我倒希望有第三回!”
多罗扯着半张撕裂的脸笑了下,“还是别了吧,怀念比相见更为动人!”
洛东啼抿着嘴唇似乎不悦,“满怀恨意,这样的想念只会叫生者痛苦!”
多罗眼中流出浓浓的悲伤,掺和进逐渐涣散的目光里,“画地为牢的人,即使世间纷繁精妙,也与他无关”
洛东啼未等多罗话音落下,便从怀中掏出一块红布,那红布右下角绣着一对鸳鸯,正是多罗的那块红帕。
“保留至今,现作销毁,你的画地为牢,我要亲手撕开,可能称你心意?”
多罗肢体早已冰冷麻木,阵阵冷风直捣她的心窝,勉强叫她有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的双眼已经模糊,她只能看到洛东啼身影轮廓,可依旧鼓着最后一口气把话说完。
“洛东啼,你身上的毒我已肃清,此后再不必受制于人”
“你杀取的人命,我以此躯偿还,你的满身罪债,我亦以一城鲜血涤清”
“洛优亭之恨,从今再不提起,你欠我恩德,也作烟消雨散”
“你我两清,再无相欠!”
洛东啼听完这番长言,浑身激烈颤抖,刚刚从怀里拿出的鸳鸯红帕已经掉落进雪里,大半水渍浸染,一对鸳鸯早已湿透。
多罗已无声息,洛东啼不敢挪动步伐半点,他看着那个已经面目全非的姑娘,眼角微微湿润。
多罗背后的习赟运使全身最后一缕元气,将血脉里最后一注血液逼出多罗体外,随着最后一滴血落入金鼎,吸血大咒光华万丈,将作大成!
最后一滴血即将入土,多罗秉持菩提圣气进行最后的回光返照,她用尽全数气力精元,对洛东啼再度一笑,缓缓叹出一声慈悲者的夙愿。
“洛东啼,愿你一生荫泽环绕,行取处风晴不老,多罗作古,勿念!”
这句话既是祝福,也是终结。多罗咽声而亡,那最后一滴血已由手肘割口滴落入土,消失在雪层之下。皑皑白雪悲怆了这一方天地,亡去的人似得解脱,徒留活命的那个生不如死!
洛东啼眉目显出一些慌乱,他死盯着多罗尸骨,待再见不到任何气息时,才急切的呼吸。他呼吸的太快太频繁,令肺腔发疼,喉咙发紧,最后不可遏止的猛烈的咳嗽起来。
洛东啼捂着胸口,弯腰咳喘,他的目光始终不离多罗尸骨。终于在咳喘平定后,洛东啼站直了身,终于往多罗面前走去。
他的脚步铿锵,依旧沉着,饱含安稳如山的风骨,踏出一条雪地里的足印。他半跪着从习赟手里将多罗接了过来,半抱在怀里,他这才发现这副尸骨实在太轻。
多罗的头皮被剥,右脸撕裂,耳垂割断,浑身不计其数的刀口,这些伤痕在洛东啼眼中重现。他脑海里浮现诸多受难的场景,不经意间,眼角的湿润再度加重,逐渐汇成一滴热泪。
热泪缓缓滑落,既慰生者,也送死者。可惜那扇画出的牢笼再难打开,世间的纷繁精妙,已与悲情结为连理。从此,执迷不悟,无法超度!
与此同时,正在匽州练兵的凌霄心头一阵揪痛,他正骑在马上驰骋疆场,而这阵忽来的痛感直叫他坠下马去。凌霄倒地不起,他身后的胡苗立刻下马前来视看,凌霄心中痛苦,死死抓着胡苗外袍不妨,口中呓语不断,“多罗已死,多罗已死!”
胡苗不清楚凌霄为何会说这样的话,但从凌霄嘴中听到“多罗”二字,心头还是一阵刺痛。
心头沉痛的不止胡苗,洛东啼依旧半抱着多罗,冷雪扑面,萧瑟悲风。正在人情大恸之时,多罗尸骨开始迅速萎缩,如同一具风化多年的带皮的肉骨。她的眼窝快速黑褐凹陷,身体眼见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