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干瘪黑红,每节骨径分明,紫红的皮肤宛如干裂的土地,上头布满黑乎乎裂开的缝隙。多罗的尸骨收缩成一小团,她的皮骨里没有一滴血,整个人可怖的如同一具干尸。
酆都早先布下的杀咒已经完成,金光由符文冲破地表雪层,使得满城金光熠熠,以为祥瑞。待存活的百姓还未有多少欣喜,祥瑞之光开始泛红,红光渐成血色,血色淋淋入眼,血雾半空腾挪翻滚,激烈震荡,似要笼住十方。
而在雪层之下,地表之上,开始血丝游动。以多罗尸骨为眼起始,直至方圆百里内,无处不是殷红惨烈。万物扎根在此,皆是脚下淋漓,城中腥风不断,血气侵染之下,竟隔成一座血城。城中百姓稍稍抬眼而望,刹时如堕地狱,惊悚尖叫,惶惶不可终日。
酆都已成血池,吸血大咒终于完成,符文由地底c从雪中冒出,如同青丝缠线,往高空聚拢。草木无声,天地静止,这块惨案的中心泡在血泊之下,预备清除人世里不该存在的罪恶。
身处其间的傀儡丝毫无觉,它们还在盲目杀人毁物。当它们被一缕血丝缠绕后,刹那,从头顶至脚踝,这些坚固的怪物开始被一寸一寸腐蚀。青绿色的液体交织犯浑的血水,在满目疮痍的雪地留下刺鼻浓烈的腥味。断首c断躯c断肢,这些傀儡被分割多份,接着又被腐蚀成渣滓,整个时间不过半刻,活着的人已再难找到一只人怪存在。
天空下的血雾终于破开了一个口子,寒风猛烈刮入,使得好不容易静止的世界又恢复成喧闹嘈杂。之前的每一幕还在震撼每个人的眼球,直到被片片雪花飘落入怀时才如梦初醒,待看到一地残骸后,才又复失声痛哭。
全城血海似同脑海内的灵光乍现,眨眼之间,又成平庸常态。除了刺鼻腥味满城可闻,除了房屋家园捣毁破坏,除了死者尸身零碎不堪,除了血迹雪水斑驳浓厚外,其余的一切均如战祸前之前的除夕。
今日是大年初一,无张灯结彩,无吉祥如意,有的只是一城肃杀,和无尽萧瑟!
洛东啼抱着多罗缓缓起身,待看到不远处躺着的万俟空等鲁安爪牙时,才停下来对万俟空说道。
“鲁安大势已去,如今是朕当家做主,酆都百姓惨亡,尔等功不可没。你最好带着鲁安前往刑部自首,大洛已无你们的容身之地!”
万俟空瘫倒在雪地里大口呼出热气,他的语言饱含不甘,“成王败寇,无需三堂会审了,我万俟空这就自刎谢罪!”
万俟空话音刚落,右掌开始提气,准备劈入自己天灵盖,完成杀身之举。洛东啼未有阻拦,反正都是死,如何死法已不重要。
万俟空已坐直了身体,右手已经举起,离他的天灵感还有两尺。他的双目盯着自己的掌心,手上的纹路老茧丛生,可见饱经风霜。
右掌离大脑越来越近,洛东啼不忍再看血溅死亡之景,他已在调头离开。
正在洛东啼转身之时,一声轰鸣作响,这声音不似手掌拍击脑袋的声响,而是重物冲击地面的声音。
洛东啼连忙调头观看,只见万俟空身边落下两个人来,一个是明拓,一个是宰谷,两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人。明拓宰谷依旧是在下神苦峰时的仆人装扮,只是二人气度非凡,十分惹眼。
“洛皇别来无恙,小王就不拜礼了。小王前来只为一事,鲁安众人洛皇杀不得了,小王现在要带他们走,远离大洛,不知洛皇肯不肯!”
洛东啼沉默不言,他脑海思索万千,最后才缓缓开口。
“肯又如何?不肯又如何?”
“肯!便是相安无事!不肯!便是兵戎相向!”
洛东啼见他胸有成竹,一声冷笑后接着道,“与大洛为敌,恐怕不是一桩好买卖!”
明拓哈哈大笑,他在嘲笑洛东啼的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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