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圆,却总也没有十六的更圆。但无论月什么时候最圆,世间的聚散离合却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从百花潭沐浴到现在,已过去了一整天,姽婳仿佛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她和孤尽之间的关系已变得不同。
他们现在是夫妻,这个变化究竟是太大还是根本不值得去注意,以至于过了这么久才如梦初醒般在姽婳的心头如挥散不去的厚重浓烟,纷乱地缠绕?
她忽然有点不敢相信,就好像真的只不过做了一个梦,已经变得有点遥远而淡忘,因而在当时就根本没有想得那么多。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历历在目,并非是一个梦能解释得了的。
只有真实发生过的事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加深印象,因而姽婳才只有觉得想忘也忘不了。
况且,她本不必强迫自己忘记,美好的事为什么要忘记?只有痛苦的事才应该尽量不去想起,这样才能活得快乐一点不是吗?
未点灯的屋子里,只有月色,自敞开的门外倾泻进来。
姽婳就这么痴痴地坐在床沿,愣愣地望着一地月色如银,凝神静思坐了很久。
其实她在竭尽所能地控制着自己,胸腔里有一种就快跳跃出来的兴奋和激动,是从来也没有过的,几乎就要使她坐立难安。
可是她还是在控制着自己,因为无论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她都能冷静克制,绝不冲动。
但面对这件事,再好的克制力都枉然,因为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难免会被感情左右了思想和行为。
放任自己的结果是,她渐渐不能冷静地思想,像干燥枯萎的荒原燃起了一把火,必将席卷蔓延至整个世界。
她忽然跳起来,忍不住想要来问一问孤尽:“你是认真的吗?”
说话间她已来到北斗宫,出现在孤尽的寝室,竟然因为太过急不可耐,而一下子用了神行术和穿墙术。
仙人的法术如非在必要时,是不能轻易动用的,修仙练法的目的不是为了用在这种事情上,可是姽婳已管不了那么多。
但没想到孤尽竟已入睡,卧房里静谧得只剩下他均匀的呼吸,床头一点黄豆般的灯火微微映亮了屋子,昏黄昏黄的光线营造着一种只有深夜才有的困倦之意。
姽婳人还未完全出现,就已问了这句话,现在看来很明显并不能得到孤尽的回答。
她怔怔地望着躺在床上沉睡的孤尽,忽然又觉得自己疯了,竟然会有这样神经质的行为。
孤尽仿佛根本就没发现姽婳的到来,姽婳一时竟不知道是去是留,只好一动不动地在床榻边站了很久,连呼吸都似已不敢呼吸,俨然变成了个无声无息的鬼魅一般。
在这种情形下,若是换作平日里的姽婳,恐怕就早已悄悄地走了。
可是今天的姽婳不同,当一个人的心中充盈着满满的感情,总会情不自禁有一些反常的举动。
现在的姽婳就好像是着了魔,她忽然俯下身,爬到了床榻上,在孤尽的身旁躺了下来。
床榻很宽大,就算孤尽躺在正当中,左右两边依然还有很多空余,别说是一个姽婳,就算是两个姽婳躺着也绰绰有余,绝不会碰到孤尽。
因此孤尽依然没有醒,可是姽婳也好像准备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睡过去了,难道她是特意跑来这里睡觉的吗?
孤尽的神情似有些不易察觉的变了,嘴角不知不觉抿起了一丝笑意。
“怎么?怕黑睡不着,所以来跟我一起睡?”
孤尽的声音突然打破寂静响起来,不能不把姽婳吓一跳。
她猛地张开眼来,转头看向孤尽:“你早已醒了?为什么刚才假装不醒?”
孤尽也笑着侧过头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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