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施白,西施的施,白色的白。
是那只花狐狸给我取的名字,她说她姓施,我既住了她的洞,自然要同她姓。又说我一身通白,取这“白”字是最好不过。
花狐狸同我说这段话时,一张昳丽无双的脸庞满是不可忽略的幸福,她唇角的笑容几乎要溢出花来。
我晓得自她这次回山,便一直是这副模样,总是一人傻乐,逼着给漫山遍野成形的妖怪和没成形的动物取名字。
开始都是同样的一句话:我姓施,你既住了我的洞,自然要同我姓。
也不管那些妖怪动物抽搐的嘴角,傻笑着想该取个什么字,若是一只粉色的蝴蝶,便说它一身通粉,取这“粉”字最好不过了
就这几日,就差山里头那些植物没名字了。
漫山遍野都是住了她这只花狐狸的狐狸洞的施家人,狐狸与狼也要相亲相爱一家人。
我一向不爱动弹,乔乔躲着花狐狸进来找我抱怨,说它明明有名字,而且花狐狸取的名字怪难听的,再说,谁住她的狐狸洞了
这白翎山,除了我,还有谁住了她的狐狸洞
我又长长的睡了一觉,醒来时瞧见花狐狸坐在我对面,依旧是人形模样,对着我笑。我觉得她这笑怪吓人的,于是问她,“你不是要找鹤仙人讨龙眼芍么?讨着了?”
花狐狸笑着摇摇头。
我又问,“既未讨着,何不赖在那里,回来作甚?”
花狐狸换了一种笑,加了点谄媚的意味。狐狸洞光线昏暗,这样瞧起来更加渗人了。我不禁缩了缩腿,避开她的视线。
“鹤仙人说他倒不是不舍得区区一株龙眼芍,只是说日子无趣得紧,想养只宠物”
我愣了愣,这和我似乎没甚关系,花狐狸为何这样像得了宝贝一样瞧着我。
花狐狸又靠近了我半步,笑得五颜六色,花开富贵。
我顿时明白过来,这只花狐狸,竟想用我去换龙眼芍。我懒得理它,闭眼就睡。
花狐狸顿了一会儿,开始小声的抽噎起来。我与她相识这两百年来,她耍什么心思,我自是明白。因而也未理它,反正是假哭,既然高兴哭就让她哭好了。
只是这一次,花狐狸似乎是来真的了
我睁开眼悄悄观察她,见她长袖抚面,柳眉轻蹙,平日妖媚动人的桃花眼盛满了凄楚的泪花。她察觉到我的视线,蝶翼轻颤,眼波盈转,簌簌而落。
说老实话,这几百年来,还真真是初次见她在我面前落泪。我不禁突然好奇她这次下山经历了什么,又为何因一颗龙眼芍这般?
“你要拿我去换龙眼芍?”我迟疑着还是问了她。倘或她说是,我自会同意。
花狐狸抽搭一声,雾蒙蒙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望着我。颊上三分红意,半垂长发,轻轻点了点头。
“是鹤仙人同我要你,他说你来这白翎山既未成妖也未成仙,不死不灭已五百年,着实奇怪。因而向我讨了你”
花狐狸语中有几分愧疚,侧过身去不再看我。我盯着她的半个背影有些怔然。原来我来这白翎山已有五百年了,可我却一点也记不得什么,想我记忆真是坏得很。
“施施,你若不愿便不去,我我自有其他法子的”
我被花狐狸这突然一声“施施”给吓得抖了抖,之前她可一直都同小山猫一样唤我‘白蜘蛛’的,有时还唤,“蠢蜘蛛”。不禁感叹起这只玩心极大,没心没肺的花狐狸究竟遇得了什么事。
脑中却突然闪过小山猫那语重心长,颇为担忧的神情。
“白蜘蛛,我可听说了,那鹤仙人对你实在有兴趣的紧,若哪天让它得了由头,必将你讨了去。你可小心那只狐狸,指不定哪天便将你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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