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不记得了吗？你十一岁那年，以玉为石，以瓷为罐，命宫女隔十步，掷玉石以瓷罐，有一个可怜的宫女太过紧张，没有投进。于是，你命人将那个宫女活活鞭笞致死。华阳啊，你知道吗？那个被你打死的宫女是若若唯一的妹妹。”倚微的语气冷冽如冰，却是徐徐道来，这件事她也是不久前知道的。

    若若的父母早逝，她幼年时和妹妹走散了，这些年来，若若嘴上不说，暗地里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妹妹。

    直到去年，两个太监抬着一具尸体悄悄走过时，若若恰好看见了，那具尸体的右手手臂处有一块红色蝴蝶状的疤痕，那是若若小时候，不小心将火钳烫在妹妹的右手上留下的。

    华阳一脸茫然，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打死过若若的妹妹，或许是死在她手上的宫女太多了，以至于自己也不记得了。

    华阳昂起下巴，结结巴巴道：“若若只是一个宫女，她妹妹也不过只是一个宫女而已，她们都是身份低下的人，性命不过卑贱如蝼蚁，就算我无意间打死了，又有什么错？”

    倚微的眼里噙满了泪光，额上的青筋暴露，她猛地伸手，狠狠地掐住华阳细嫩的脖颈，眼神凶煞如一匹恶狼。

    她咬牙切齿道：“不是每个人都生来富贵，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上天眷顾，卑贱如蝼蚁的人，难道他们的性命就不是性命吗？你生在皇家，一出世便享尽了荣宠，可你知不知道，这个世间上，有多少人连活着都是奢侈，你凭什么拿着你与生俱来的骄傲，去鄙夷那些挣扎在底端的人？”

    倚微手上的劲度越来越大，华阳已经喘不过气来，双手使劲掰着倚微的手。

    就在华阳即将窒息时，倚微冷笑一声，骤然松开了手，眸中的狠厉却是久久未散。

    华阳极力大呼着气，“咳咳.......”，就差一点了，她丝毫不怀疑倚微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再次抬眼，华阳看着倚微朝外迈着步子，身影渐渐远去，斑驳的眼泪中，光影交织。

    “娘娘，你出来了。”向晚候在门外，终于见倚微出来了。

    倚微只是淡淡地说：“去御书房。”

    ......

    “瑾之，王敞那边不能再拖了。”倚微语气急迫，毕竟王敞的手上是二十万的兵权啊。

    宜挚面露难色，道：“可，如何才能收回王敞的兵权呢？”

    倚微眸光一凝，道：“召他回京。”

    宜挚从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个舅舅，只是听别人说，王敞用兵如神，军纪严明，有“铁罗刹”之称。道：“王敞在边境多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就怕，他不肯回来。”

    倚微的柳眉不描而黛，红唇如火，她压低着声音道：“让太后写一封私信给王敞，就说皇后王氏思父心切，希望他轻军快马而归。”然后，她靠在宜挚的耳朵边上，缓缓吐着气息：“等王敞到了京华门处，我们就将他一举擒下，来一招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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