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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为!”

    君者、民之源也,源清则流清,源浊则流浊。故有社稷者、不能爱其民,而求民亲己爱己,不可得也。民不亲不爱,而求为己用,为己死,不可得也。民弗为用,弗为死,而求兵之劲,城之固,不可得也。兵不劲,城不固,而yù不危削灭亡,不可得也。夫危削灭亡之情,皆积于此,而求安乐是闻,不亦难乎!是枉生者也。悲夫!枉生者不待时而灭亡矣。故人主yù强固安乐,莫若反己;yù附下一民,则莫若及之政;yù修政美俗,则莫若求其人。彼其人者,生今之世,而志乎古之世,以天下之王公莫之好也,而是子独好之;以民莫之为也,而是子独为之也。抑为之者穷,而是子犹为之,而无是须臾怠焉差焉。独明夫先王所以遇之者,所以失之者,知国之安危臧否,若别白黑,则是其人也。人主yù强固安乐,则莫若与其人为之,巨用之,则天下为一,诸侯为臣;小用之,则威行邻国,莫之能御。若殷之用伊尹,周之遇太公,可谓巨用之矣;齐之用管仲,楚之用孙叔敖,可为小用之矣。巨用之者如彼,小用之者如此也。故曰:“粹而王,驳而霸,无一而亡。”诗曰:“四国无政,不用其良。”不用其良臣而不亡者,未之有也。

    造父、天下之善御者矣,无车马,则无所见其能。羿、天下之善shè者矣,无弓矢,则无所见其巧。彼大儒者、调一天下者也,无百里之地,则无所见其功。夫车固马选,而不能致千里者、则非造父也。弓调矢直,而不能shè远中微,则非羿也。用百里之地,而不能调一天下,制四夷者,则非大儒也。彼大儒者、虽隐居穷巷陋室,无置锥之地,而王公不能与争名矣;用百里之地,则千里国不与之争胜矣;棰笞暴国,一齐天下,莫之能倾,是大儒之勋。

    其言有类,其行有礼,其举事无悔,其持检应变曲当,与时迁徙,与世偃仰,千举万变,其道一也,是大儒之稽也。故有俗人者、有俗儒者、有雅儒者、有大儒者。耳不闻学,行无正义,迷迷然以富利为隆,是俗人也。逢衣博带,略法先王,而足乱世,术谬学杂,其衣冠言行,为已同于世俗,而不知其恶也,言谈议说,已无异于老墨,而不知分,是俗儒者也。法先王,一制度,言行有大法,而明不能济法教之所不及、闻见之所未至,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内不自诬,外不诬人,以是尊贤敬法,而不敢怠傲焉,是雅儒者也。法先王,依礼义,以浅持博,以一行万;苟有仁义之类,虽鸟兽若别黑白;奇物变?,所未尝闻见,卒然起一方,则举统类以应之,无所疑;援法而度之,奄然如合符节,是大儒者也。故人主用俗人,则万乘之国亡;用俗儒,则万乘之国存;用雅儒,则千里之国安;用大儒,则百里之地久,而叁年,天下诸侯为臣;用万乘之国,则举错定于一朝之间。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文王亦可谓大儒已矣。

    楚成王读书于殿上,而lún扁在下,作而问曰:“不审主君所读何书也?”成王曰:“先圣之书。”lún扁曰:“此真先圣王之糟粕耳!非美者也。”成王曰:“子何以言之?”lún扁曰:“以臣轮言之。夫以规为圆,矩为方,此其可付乎子孙者也。若夫合叁木而为一,应乎心,动乎体,其不可得而传者也。则凡所传,真糟粕耳。故唐虞之法,可得而考也,其喻人心,不可及矣。”诗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其孰能及之!

    孔子学鼓琴于师襄子而不进。师襄子曰:“夫子可以进矣!”孔子曰:“丘已得其曲矣,未得其数也。”有间,曰:“天子可以进矣!”曰:“丘已得其数矣,未得其意也。”

    有间,复曰:“夫子可以进矣!”曰:“丘已得其人矣,未得其类也。”有间,曰:“邈然远望,洋洋乎!翼翼乎!必作此乐也,默然思,戚然而怅,以王天下,以朝诸侯者,其惟文王乎?”师襄子避席再拜曰:“善!师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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