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汐和凤九关了宝悦楼的大门。澜汐驼着背瘫坐在幸免于难的一张桌前,双手托腮,目光缓缓扫过堂中,如一位行动迟缓的老者。凤九在她身旁坐下,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正是娇艳欲滴的模样,说话的语调也轻快明朗。
“小澜,别泄气嘛,我们俩一块儿收拾,很快就能让宝悦楼重新开张。”
“这一堆烂摊子怎么收拾啊?”澜汐愈发萎靡,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将下颏搁在手臂上。
“难不成找那几个镖局的人来帮你收拾?”凤九打趣道。
澜汐忽地昂起头,愤愤道:“有道理!他们打了一架,拍拍屁股就走了,却要我们在这里干瞪眼。岂有此理!你等着,我去趟震远镖局。”说着就要起身,凤九一把拉住她,按着她的肩把她安顿在凳子上。
“你还真去啊,他们都是些蛮不讲理的人,你去了不过徒惹一身麻烦,当务之急是重振宝悦楼。”
“你说得对,可是从何下手啊?我只会教训人,不会做这些啊。”澜汐哭丧着脸道。
凤九踱着步子在堂中转了一圈,好似赏景一般。末了,笑道:“这有何难?我们先把损坏的和完好的分开,然后将堂中清理干净,再算算缺了多少桌椅碗筷,置备妥当便是。”
澜汐立马神清气爽,“听起来确实不难嘛,幸好有小九在。”她对着凤九甜甜一笑,又走到后院门边嚎了一嗓子,将躲起来的伙计全部召唤出来,一起在堂中拾掇开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堂中只剩完好的桌椅堆在墙边,所有摔坏的器具已被运到后院等待处理。几个伙计已搬来了水擦地,空气中的油汤味儿逐渐淡去。
澜汐拭了拭额角的汗珠,坐下来喝了口茶解解渴。凤九一边朝她走去,一边解了身上的围裙,“小澜,楼上我也打扫过了,只损了两张桌子,六把椅子,下面的你让伙计帮着清点一下,明日我们一起去买。”
澜汐见她似有出去的意思,问道:“你要去哪儿?还有什么事没办妥吗?”
凤九点点头:“你忘了那位紫衣公子吗?我得去将他那件脏衣服取回来洗了。”
澜汐撂下茶杯,一个流星步跨到凤九面前,摇着她的肩道:“小九,你傻啊,那两个公子虽相貌堂堂c衣冠楚楚,”说着咽了口水,“但分明是披着羊皮的狼啊,尤其是那个穿紫色衣服的,一看就对你图谋不轨,你别着了他的道还帮着他洗衣服啊!”
“他不是坏人,他叫东华。”凤九的眸色一片迷蒙,波光潋滟的目光渐渐飘远。
澜汐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唉唉,我说小九,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莫非你们认识?”
凤九笑了笑,“不,不认识,也算认识罢。总之,他是个好人,你相信我。”
澜汐满脸狐疑,她一向不懂所谓的女儿家的心事,秦掌柜经常苦着张脸对她道,你这性子跟个少年郎似的,既不懂温柔,又拿捏不出矜持,每日就是舞刀弄枪,以后怎能嫁个好人家,难为了你那独自抚养你的娘亲。
既然猜不透,澜汐也懒得追究,只道:“我相信小九,你速去速回,若是他欺负你,你回来告诉我,我饶不了他。”
“是,我的姑奶奶。”凤九虚虚福了一福,伴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转身跑出了宝悦楼。
凤九一路寻到南市,顺利找到了南苑客栈。她向伙计打听到了天字一号房的位置,便径直上了楼。临到门前,凤九心里又打起了小鼓,她惊异于渴望见到他的心意,或许是从前见过,她努力回想着,手上不自觉地整理起装容。
突然,面前的门打开了,一袭紫衣的东华帝君看着她,面上虽一如既往的清冷,目光却暖意盎然。
凤九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彼时东华帝君身后开着一扇窗,一瀑白光流泻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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