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水花四溅,二人落入池中。
整个凤昕宫仍然未恢复平静,幸存的人藏在不知名的角落因极度恐慌惊声尖叫,地面物件因重力滑行碰撞,皇宫数处池水溢出,流过沟壑崎岖,流过平坦低洼。
月光沉静,夜色繁杂,寒风为乐,霜雪为舞,天方国这场意外的动荡终于恢复平静。
滦公主抱着无音琴跑至池边,池水平静无波,反射出清冷月光照亮落下的白雪。
初怀炽将缨柳放置于圆弧之内,大步跨来,小白狐紧跟在他身后。
“皇宫里的池子与巨石根下的环河一样,深不见底。从来没有什么,掉下去后还能着爬上来。”滦公主平静的语调暗含哀戚,蓦地想起初见缨柳时,她对叔笙所说之言,她说,“你不该来。”
或许那时缨柳便预见了如此结局。
初怀炽在池边顿住脚步,“那丫头说缨柳不能死,否则九相会疯。九相是凶兽,此刻虽然还在你天方地底,但没了魂咒禁锢,你们的牢笼困不住它多久,它若疯了,你应该知道后果。”
初怀炽说完,余光触及一团白绒绒,也不待滦公主回答,抬手抓起小狐狸便一头扎进池水。
滦公主并未阻止,她既已告知便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他要作何她并不在意。
她不能同初怀炽一般不顾一切扎进池水,叔笙在她心里再如何重要,终归不过是身为季无音这一世的牵挂罢。
她是滦,纵然她不心怀天下苍生,但这一方土地的平安终归需要她来守护,这是她的责任,是对父王的承诺。
滦公主在池边站了许久,直到漫天霜雪染白整个地面,直到满池水面凝起薄薄霜华。
细碎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她很熟悉,她知道那是守塔人,数百年,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代代传承,日日守护,守的当然是凤塔,护的当然是无音琴,确切来说是附着在无音琴内的那缕幽魂。
滦公主冷眼望向圆弧之内昏迷不醒的少女,用天方国之语对着清冷夜色说道,“把她关起来,不要让她死了。”
夜色里一个声音短促应答,黑影一闪,缨柳已被人带走。
“丹羽,带人接出皇族人,天方大乱,需有人收拾摊子。”
滦公主话毕,夜色里有人有力应答后,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公主,九相真的会破禁而出吗?”滦公主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影,那人微低着头,话语里满是担忧。
滦公主望向夜空,伸出手,摊掌于上,晶莹雪花飘落,直至被掌心温热融化成水。
滦公主收回视线收回手,轻柔的声音仿若叹息,“我不会允许,哪怕再焚身一次。”
滦公主转身走了几步,抽出插在地缝中的剑,身旁那人很自觉从腰间取下佩剑,抽出剑将剑鞘递过去。
滦公主将叔笙的剑收回剑鞘,低叹一声,又道,“丹曲,随本宫去地腑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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