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刑!”沐安才转头,就见衍刑缓缓闭眼,眼中的眷恋还未收尽,整个人便直直朝后倒去。
沐安闪身堪堪接住衍刑,半空之中,束缚承意灵体的幽蓝烟雾霎时消失无踪,承意重获自由,随即朝瘫在地上的红鸢肉身钻去。
好在沐安身后的初怀炽时时关注着那边的动静,见承意欲再入红鸢肉身,手心熊熊火光化箭,飞速射入承意心口,灵体本就虚无,按理初怀炽这一箭根本无法伤及承意,然那燃烧的箭以一副势不可挡的姿态将承意的灵体牢牢钉在洞壁上。
承意凄厉尖声惨叫,挣扎着欲冲破心口燃烧之箭,红鸢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半坐于地,轻叹一声接着道,“不要挣扎了,承意,区区灵体,逃不开上仙之法的。”
“住口!”承意怒道,美眸中的愤怒似要喷出火来。
红鸢神色复杂看她一眼,不顾她浓烈的恨意,自顾自道,“你我罪孽深重,到了还的时候了。”
“我无罪!是你们欠我的!”承意尖声大喊。
红鸢站起身,一步步朝承意走去,苦笑着道,“你我二人纠缠数千年,还谈何谁欠谁,早就不分了,你的罪就是我的罪啊。”
“不,是你们欠我的他,他杀你是为救你,他到死都要护你,是我天真了,我真的以为他只想送你的精魂回凌浮而已,不想他早就想好退路,欲同你一同借助息鸣山这颗老槐树修行。他将我至于何地?他真以为我无私到愿将他拱手让人还要送你二人双宿双栖吗?红鸢,我恨你!”
“呵”红鸢轻笑一声,面上却是一片凄苦。
只听承意又道,“可我更恨承舜,其实我禁锢他时并未下死手,五百年前他就有能力自行逃脱了,但他从来安安分分,你可知为何?”
不待红鸢回答,承意接着道,“我知道为何,他不舍啊,不舍离你而去,甚至于五百年前那道雷电劈来之时,他还要为你挡上一挡,哈哈何其情深哈哈哈哈何其可笑啊!”
“够了。”红鸢打断承意,抬头看着承意认真道,“你可曾想过他带我上雾缈山是为何?为何你资质平平却能比天资优渥的承舜哥哥更先突破修行之障?他欲来息鸣山借老槐树修行是为何?五百年前他挡下的雷电你当真以为他是为了我?”
承意忽而安静下来,不可置信地盯着红鸢,但见红鸢苦笑一下,答道,“他以心血修为喂养我,只为转化我妖力助你突破修行之障,若你不能得道,他便不愿成仙;他怜我是真,却是因为愧疚,他救我不假,但那是因为补偿。他不惜坠入妖道欲借助息鸣山老槐树重新修行,不过是怕轮回转世忘了你,他甘愿被你禁锢精魂不逃脱亦是怕一个差池他便再也找不到你。那道雷电,不是为我而挡,是为了你承意”
“你骗我!”承意显然不愿承认红鸢所说,摇着头剧烈挣扎,然初怀炽用火化作的箭却丝毫不曾动摇。
红鸢继续道,“就连方才,上仙将承舜哥哥的精魂从崎狰兽体内抽出,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承意’二字,在知晓是我后,他虽掩饰得极好,但我仍能看清他眼中一闪即逝的失落。”
“你骗我”承意泣不成声。
红鸢抬手握住那根火光化成的箭,缓缓一抽,承意的灵体垂落在地,红鸢俯身扶起承意,含泪笑着道,“承意,该放下了。”
承意喃喃说着“你骗我你骗我”眼角凝聚的泪珠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白色瓷瓶接住。
沐安小心翼翼将叔笙放平,直起身收回瓷瓶,沐安只觉掌中的小瓷瓶极为沉重,沉重得好似承载了承意一生的悔恨。
红鸢扶着承意,挥挥手,只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头顶花叶枝杈竞相分散,漏下更多月光来。
沐安循声回望四周,但见树洞洞壁虬枝扩散后退,渐渐分散成数棵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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