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晴庐呆了小半日便急匆匆离去,离去前,她对白芽道,“白芽,我得空便来看你。”那语气神情,像极了凡间帝王对宠爱妃子所说。
说罢,她对我歉意一笑,便转身而去。
我躺在椅上不曾起身,看着她的背影,我惊觉好像我虽与她在同一屋檐下相处过一段时光,可除了那套名为“逐川”的剑法外,便再无更多谈论之言了。
我在晴庐晒了一月的太阳,白芽静静伏在树下,任由那树红花楹掉落掩盖掉它的白毛,可当红花楹落尽,她仍旧不曾来过。
我打算离开漂湮峰,白芽不叫唤时,晴庐太安静了。
我刚起身,她便来了,带着满身疲惫和忙碌后的余味。
她从红花楹花瓣中扒出白芽,白芽细声细气“呜咽”着,宛如撒娇的孩儿。
“对不起,我来晚了。”她语气诚恳,面向我却看着白芽,我不知她是对我道歉还是对白芽。
“川止老头,师尊,不,我师父她时日无多了。”她呐呐说着,眼中氤氲哀戚。
我并不知如何安慰她,因为,我确实无法感同身受,或许较之于岁月,我还是无知小儿,可较之于他人,我活得太久,久到,我已再无人可失去。
那种生死离别之感,我早就忘了。
然我虽与雾缈山交往不久,与视惜也无过多交集,但至少还存有一份曾并肩作战的情谊,而今她即将如星陨落,我多多少少有一些兔死狐悲之感。
“川止老头,我以为,她活了一千多年,便不会死了呢。”
“颜雀,你可知在这世上,长生,也是一种罪。你师父能得此结果,未尝不是幸运,至少比我幸运。”
“川止老头,你”
我看着她的眼,她乌黑的眼珠倒映出我的身影,我笑了笑,“你师父有你为徒继承衣钵,无憾矣。”
而我不同,我早已没有勇气收徒,也不知自己将止于何时何处,与我相比,视惜何其有幸。
那日,她在晴庐陪我一整日,她不再提起生死之事,她与我说起她的修行,说起她雾缈山的兄弟姐妹,说起在漂湮峰是时光,甚至说起了她与白芽的相处。
傍晚时分,她起身归山,她依依不舍放下白芽,我看到她眼中的眷恋。
我突然觉得,漂湮峰的狗未尝不能去雾缈山生活,便道,“把白芽带回去吧。”
她俯身顺了顺白芽的毛,起身时却轻轻搂住了我。
“川止,你要等我,我会努力,做到与你势均力敌的那一天。”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我怔怔站在原地,胸前还留着她伏过的余温,鼻尖萦绕着她青丝的淡香,我的心跳得异常有力,响亮如同沉寂夏日里一声声炸雷。
我不得不承认,她确实魅惑了我,许是用她娇美的脸庞,许是用她清润的嗓音,也或是用她毅然的决心。
我开始明目张胆的在晴庐期盼她的到来,和白芽一样,偶尔我会离开漂湮峰,然不过短短半日便会回来一趟,我虽在晴庐有意无意留下讯息,却还是担心会错过与她的相遇。
连续三个月,我与白芽都不曾见过她一面,白芽忍不住在院子里乱晃悠,我却能忍住,在漂湮峰的时候,我总会搬出躺椅,将其面向雾缈山。
直至掌门再次登临晴庐,他将那张素白的请柬递与我,白芽没有扑上去咬住,只静静伏在我脚下,我接过摊开,那白纸上面,浓墨转淡。
视惜没能撑过半年,我匆匆赶到雾缈山时,只来得及看到视惜肉身消散前一刻她嘴角柔和的笑意,我便知,视惜她已知足。
整个雾缈山都极为安静,我看到她素衣加身,站在众人前面,她面目严峻,带领所有雾缈山弟子认真跪拜送别。
我有些恍惚,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