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整整一个月了,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只要一起风,帐篷一会儿被吹成猪尿泡,一会儿又拧成了瘪肠子,让里面的人苦不堪言。风吹日晒,烟熏火燎,短短一个多月大家都是一张乌秋秋的脸,变得比之前更黝黑和憔悴了。
这里山高路远,伙食成了最大的难题,王耀铭每隔几天都要借几头华藏家的牦牛去办伙食。可即使到了几十公里外的镇上,也购买不了什么好东西,仅有的一家菜铺里无非就是些洋芋c萝卜c大白菜c洋葱c大蒜,而且价格还死贵死贵。每次托回来的无非就是洋芋c白菜和一些葱,另外就是面和米了。虽说刚来时米面c洋芋就带了半车,但哪里架得住这几十张嘴。人们来时就带了些特制干粮,虽比不上部队的压缩饼干,但存放期长,灶上吃不饱时就加一点。
稀饭c馒头c面片c洋芋片c白菜粉条,基本上成了固定模式,不管谁掌勺都一样。油水很小,有肉的机会不多。面片也就开水里下几个洋芋,最后大铁勺里烧上清油,放一把葱花炝一下,“扑”地倒进锅里,增加一些香味。舀在各自的铁盆里,调一些辣子和醋使之尽可能不寡淡,然后蹲在一旁吃得唏唏溜溜。几口饭下肚,一个个就一头的热汗,似乎连全身的毛孔也舒张开了,浑身暖暖的感觉舒服极了。大家露天就餐,或蹲成几排,或蹲成几圈,说着笑着就把饭吃完了。
一个多月下来,每个人都有些吃腻了,每当华藏家或马得龙帐篷里煮肉时,大家一个个使劲地里吸着鼻子,生怕错过了占便宜的机会。马得龙几个是收虫草的,小日子自然过得不错,比起王耀光他们,那真是天上地下。马得龙也动不动吆喝王耀光几个去吃肉,但大伙咂嘴弄舌都忍住了。特别是王殿臣,看着对儿子就反复十个字“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草原上的雨,说来就来。6月3号,从半夜开始就下起了雨,中间停了一两个小时,早上又稀里拉拉下起来了。人们出不了工,一个个懒洋洋地躺在帐篷里。值守的桃花和杨得昌早上起来没做成饭,十一点才趁着雨停给大家烧了两大锅稀饭,权当是中午和早饭了。看天气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大家有些做不住了,“喝几杯吧!”王金山首先提议,随即大家积极响应。最后每人凑了20块钱,让王耀铭去找华藏买羊,几个年轻人到镇上去采购伙食
这段时间,大家基本上每天都往返在营地和大山,一天下来也要跑三十多里的山路。虽说都是土生土长的庄稼人,这点路算不得什么,但由于环境和气候不同家乡,一个个还是变化挺大的。特别是女人们,尽管出门就把头巾裹在脸上,但依然给晒得黑黝黝的,和当地的女人没什么区别了。雨天休息时,大家最享受的就是躺在帐篷里,天上地下胡乱吹着牛,然后悠闲地听着收音机。有时,年轻人还托马得龙带回几瓶酒来,都是那种四块钱的塑料袋青稞酒,喝牛奶一样咬个口子,挤进碗里对着干喝。
天擦黑时,肉在锅里咕嘟咕嘟直响,蒸汽雾一般向帐篷外涌去。人们聚在几个大一点的帐篷里,一边抽着烟等着吃肉,一边等去镇上的几个年轻人。
就在这时,两个藏民骑着马来到了营盘。一个看上去像个干部模样,另一个则纯粹是个牧民,两人径直走到外面灶边,揭开锅盖看了看,然后大声问:“这是谁家的?”
做饭的桃花眼睛早盯着外面,听到问就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来人,没好气地说:“就我们大家的啊?”
“羊是哪来的?”干部模样的问,阴沉着脸很严肃。
“买的啊,不买还能偷啊?”桃花反诘道。
“从哪买的?”干部模样的紧紧逼问。
“华藏家的啊!在人家的地盘上,我们还跑到别人的地盘上买羊去,哪不是多此一举吗?”听到桃花在外面和别人说话,随即不少村民都出来了。李存根听来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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