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村民们一如既往地上山了。刚到山脚,又听到了遥远山坡上隐约传来清脆而的歌声,顿时一个个情绪高涨。王殿虎更是迫不及待地唱起了“花儿”,生怕错过了展现自己才华的机会。“花儿本是心上话,”年轻人正是激情躁动的年龄,一时十几个年轻人也都乱七八糟唱成一片。“庄子上去了你甭唱,唱了老人们骂哩!”“花儿”因为是情歌,得有长幼之分,到了村里不敢乱唱,那就成了“烧包”(即傻子)。但这是在野外,虽然也有长辈,可大家不会见怪的,毕竟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讲究。况且王殿虎算是长辈,这一带头谁还压得住呢?
王殿臣看着激情的小伙子们,不由笑了笑,他也很想吼几声,可还是忍住了,别的人可以不考虑,但自己的亲儿子也在队伍里,这当老人的可得有个老人样,不能想咋潇洒就咋潇洒啊!王耀光其实也一样,要不是自己的亲爹老子在,恐怕此时也大声唱开了。
“马得龙呢?这个尕回回这两天咋这么安静,不会早早出去收虫草去了吧?”一个叫刘素秀的女人突然问。
“收啥虫草呢?说不定吃上的羊肉没消化,还在屋里慢慢消化吧!”魏小军接过来说。
“就是,就是!”好几个人附和道。
“就是个屁,你们还好意思说,上次吃的‘熬饭’香吧,你们吃的时候咋不说偷来的肉不好消化呢?”李存根一边白了几个附和的人。
“他又没说那是偷来的肉,我们当然吃着香!”王金山瞪了一眼李存根,那天做饭的正是他和刘素秀。中午时看到马得龙他们宰羊,就凑上前聊了一会。马得龙问这几天大家吃的是啥,王金山说“除是面对水,就是水对面!”马得龙听后叹息一声说“出门在外不容易,可别亏待了大家啊!”说完很大气地将羊脖子和两个前腿剁下来让王金山拿去。王金山客气了一下,笑着拿回去,和刘素秀剁得小小的,让大家吃了一顿“熬饭”。当然,王金山也明确告诉大家,这是马得龙给的。大伙一边吃一边说这个尕回回人还不错,没有说“君子不食嗟来之食”的。所以王金山这会替马得龙抱不平。
说实话,马得龙这几天真安静了。多杰书记回去后第三天,巴措乡长又来了一趟,也是专门为偷羊的事而来。化隆这拨人是他找来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不能不管,要是处理不好对下面和上面都很难交代。这阵子好多牧民家动不动发生丢羊的事,大家都很恼火,虽然说这些羊不一定全是马得龙偷的,但既然已经让东珠抓了个“口实”,那大家的怀疑眼光都集中到马得龙这帮人头上了,甚至于怀疑到鸡窝村的全体虫草大军头上了。“都在华藏家窝子里,肯定都是一伙的!”“能偷东珠家的,难道就不偷我们的!”牧民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要联合起来找这批人算账。但都碍于巴措乡长的面子,毕竟华藏是巴措的亲弟弟。巴措家解放前就是这里的百户长,那也是跺跺脚地皮抖一抖的家族,没几个人惹得起,更何况巴措现在就是一乡之长呢?所以当十几户牧民商量了半天后,决定先等巴措乡长回来汇报后再定。
巴措边听控诉边抚慰大家,最后沉着脸说了自己的意见:“一是马得龙偷东珠家羊的事没错,但是不是偷了大家的羊就不好说。毕竟这才四十来天,大家说丢的羊有七八十只,就算他们顿吃手抓也吃不完,更何况华藏俩口子也没见他们天天杀羊。二是东珠家的事已经解决了,马得龙他们态度也很好,我们能饶人处且饶人,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三是鸡窝村的人是不是和马得龙一伙的,这个我们没有证据,但据我所知,他们虽然住一块儿,但分得很清,特别是鸡窝村基本上是汉民,杂着几个藏民,跟回民本来就相互有戒备之心,打交道是免不了的,但串通一气的话估计不可能!所以这事待调查清楚再说!但是谁要想在我巴措的地盘上闹事,我绝对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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