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集日,绣庄的生意寥寥。有几家货郎来办过货,其他时候良缘绣庄里就只剩下一只挨到这深冬的苍蝇在火炉边打盹儿。
卷帘门被掀开,几片雪花裹在东风里进了门口,被屋里的热浪瞬间化成了水汽。
李大富抬眼,是一相貌不凡的公子:大氅滚着毛边很是暖和,也平添一丝骚气。不过好在面上的布料选用的是暗色云纹,中和之后,衬着这位少爷英气非凡。
做绣庄的生意久了,李大富能看出一些门道:这衣料的云纹不简单,外头风雪大胜,却没打湿这大氅。有赖的就是这不显眼的云纹,原理恰如荷叶。这样的绣工,只有凤城的绣娘能做出来。凤绣好看但各方面也娇贵,这么好的料子寻常人家也就是拿来做个小褂,这公子倒好拿来做最费料子的大氅,可见家底深厚。他立即起身,“客官需要些什么?”李大富难得亲自为贵客卸下外衣。这大氅的里头是柔软的皮毛:手感像是狐狸腋下那一撮最细软的皮毛。用手细细一捻,其中的夹层是轻盈的羽绒。不夸张的说,这件大氅光料子就能有百金,还不要说人工。
“我来办货。”
“办货?”李大富干瘦的脸上堆着假笑,“办货好,办货好。不知道客官要些什么样的货?”
来人嘴角一提,本是一个狡黠的笑容,但因为模样太过周正就没有那层味道。“那看掌柜的能给我什么货了。”
李大富将笑意收敛,“客官看起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您要什么小的还真拿不准。”
“哦?李掌柜,是这孟州城里出了名的七窍玲珑心。还有李掌柜拿不准的?”
“童公子,言重了。”李大富作了个揖,“您大驾光临,令小店是蓬荜生辉。”
童浩挑着货架上的丝线,“都说李掌柜的七窍玲珑,果然不假。”就是认下这名头。
“孟州虽临近京畿繁华之地,但是多是江湖上的粗人,这么贵重的衣料,难有几家。要说这城里最讲究的,一定是童府的少爷了。”李大富这阿谀奉承的马屁拍的一点儿也不走心。
童浩倒是不介意李大富是什么意思,“是童某招摇了。”
“入冬以来,童公子在孟州活跃的厉害。”
“李掌柜这话童某就听不懂了。”童浩拿起一匹翠金的布匹,“童某在孟州打理生意自然是要有来往的。”
“是,童家的生意亨通,今年尤为盛。小的指的不是商场的事,而是江湖上的”
“李掌柜等我很久了吧?”
“是。小的恭候多时。”
“那请李掌柜带路吧!”童浩波澜不惊,将双手一伸。李大富将大氅给童浩穿上,两人由后门而出,一辆街上随处可见的灰棚马车在候着。
上了车,李掌柜拿出一根黑色缎带,“童公子,得罪了。”
童浩点点头,欣然应允。
马车一动,童浩便听见从后巷里又出来两辆马车。不用想,这三辆马车不管是装饰还是驾车的车夫都打扮的一模一样。
玄易子以“童浩”的面容前往良缘绣庄时,就想好了自己个儿的处境。这是一场“请君入瓮”的戏码,对方将戏台子早早的搭好了,就等自己来唱演。只不过这些他都没有说于果然听,而是孤身前来。既然对方费了这么多周折,他自然是要打扮登台,才不辜负美意。
大约颠簸了有一个时辰,李掌柜解开童浩的缎带。“童公子,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到我家主人的府上了。”
进了府,童浩嗅到一股子浓烈的香味,像是香火鼎盛的寺庙空气里味道。寒冬腊月,这味道闻起来还有一丝暖意。
送到二道门,李掌柜就不进去了,由一个赫衣小厮领路。
主屋前一个明亮的身影十分捉人眼球,衣服上绣着赤色的织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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