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巷,青州城出名的不夜长街,十里街道挂红披彩,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浮华气息喧嚣而肆意。
这是纨绔子弟的销金窟,也是风流醉梦者的天堂,进出胭脂巷的男子有老有少,无一不面带浮夸的笑意,仿佛不掏空自己尚不罢休。
戴灵霄一身夜行衣,默默潜入这条花街柳巷,纤细的身子隐在树影之后,隔着一条马路,都能嗅到对面楼阁奢靡腐朽的味道。
她皱了皱眉,捂着被熏的直想打喷嚏的鼻子,不在耽搁,直奔柳春阁。
柳春阁是一幢三层小楼,门外大红灯笼高挂,雕梁画柱,红粉飘扬,金漆牌匾之上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偶有细细的丝竹声传出,高雅不失俗落。
戴灵霄叹气,有些人还真是沉不住气,人还没到京都,就耐不住要寻花问柳,真以为自己得了贵人庇护就能万事大吉了,那也要有命到京再说啊
她轻轻一笑,借着夜色顺着后门悄悄溜进去,直入三楼包房。
三层绮莲阁,室内香烟袅袅,软纱层叠,珠帘翠幕,两盏暗黄的灯光随着镂窗的柔风微微摇曳。
在梨木雕花大床不远处,有两人缱绻搂抱,男子外袍已解,女子香肩半露,帷帐低垂,酒盅玉盏凌乱洒落了满地,有靡靡之音不堪入耳,一室涟漪。
只是两人缠绵之时,桌上的两盏烛灯一颤,忽然熄灭,房间骤然漆黑。
“啊!这,这,怎么回事?”那女子讶道。
“先等等”男子眸中精光乍现,他警惕地抬头,推开女子,整了整衣服,摸索着去找桌台上的烛火和火石。
桌案上酒盏杂果凌乱,男子摸到烛台,将烛火点燃,可还没顾上回头,烛火就又灭了,他直觉不对心里突突直跳,当要打亮火烛第二次点烛光,便听身后有闷闷的倒地声,他猛地回身,一柄冰凉的匕首早已抵在颈前。
“谁!”颈间冰冷的触感使他瞬间汗湿重衣,还是微颤着声调戾喝。
“大人尽管大声喊出来,最好让整个柳春阁的人都听到,看看是救你的人跑得快,还是我手中的匕首快!”清泠泠的女声十分悦耳,可听在男子耳中,却犹如地狱修罗之音。
暗夜中的房间黢黑,伸手不见五指,男子头也不敢回,更别提想要看清女子的容貌,此时,他就算再迟钝也该清楚,这时候喊叫,不说四处丝竹音环绕,会不会有人听到,就算有人听到,也快不过颈前的这柄凶器。
“你你是谁?想想做什么?”他大脑高速运转,一边回想自己得罪过什么人,一边壮着胆子问道。
“做什么?月黑风高夜,杀人正当时”戴灵霄唇角弯弯,玩味一笑,“你说我要做什么?”
男子顿时手心冰凉,“不知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姑娘?”
“黄炳钟,灵州浦西村人,今年二十有七。婧昌十二年,以二甲一百零一名入进士科,这样平平的履历不用些特殊的手段确实做不了二皇子的幕僚,我说的对吧?”戴灵霄冷笑。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黄炳钟呼吸一滞,脚跟有些软,却忍不住大声喝问。
“怎么?得罪人太多,不知道是哪一位来寻仇了?”戴灵霄道,“黄大人,你想找机会逃也好,拖延时间也罢,我都不会放过你。我这人有个毛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很可惜你已经惹了我”
“你是,是戴家人?”黄炳钟心里一咯噔,突然想到一种最坏的可能,试探问道。
戴灵霄在暗处挑了挑眉,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笑道,“大人自己想要飞黄腾达,不要拿别人当做踩脚石,赶尽杀绝的前提是是自己有办法全身而退才好!”
黄炳钟已经听不下去她要说什么,顾不得刀尖的寒意,双膝一屈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姑娘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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